跟紀元海和陸荷苓聊聊天,說說話,陸成林還得趕著回家去。
用他的話就是“如果不趕緊回家,讓家裡擔心也不好”,臨走之前,陸成林讓紀元海在家不必遠送,陸荷苓送自己到巷子口汽車停放處。
“荷苓,我知道你心思單純善良,很多事情可能一時之間想不到,就容易出現問題。”
“你們那個女同學漂亮不漂亮?漂亮的話還是要弄走才好。”
“要不然住在一個院子裡麵,一旦出了事情,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陸成林對陸荷苓告誡說道。
陸荷苓聽後,雖然並不讚同二叔的說法,但還是按照紀元海以前應對紀家的那樣,口上表示同意讚同。
“嗯,二叔,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注意。”
陸成林這才點點頭,開車離去。
陸荷苓回到小院裡麵,笑著跟紀元海說了二叔的擔憂。
紀元海倒是沒笑出來。
二叔某種程度上說的還是真有點精準。
陸荷苓又去王竹雲門口看了看,見到王竹雲皺眉思考,極為入神,也是笑了笑。
跟紀元海一邊做飯菜,一邊說起今天各自的經曆。
陸荷苓在陸園跟親人團聚,除了感情親切,一起吃飯,其他倒是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紀元海說的第一件事,就讓陸荷苓把炒勺給驚得掉了。
霍連詩的對象小紅衣,把袁中華給揍了個鼻青臉腫?
這倆人怎麼聯係上的?
聽完紀元海的解釋後,陸荷苓也是感覺哭笑不得:“袁哥是有點倒黴,紅衣姐也真不愧是行走江湖的,還真是挺能打。”
聽到今天的營業額隻有五塊錢,陸荷苓也有點失望:“元海,怎麼會這麼差?會不會接下來花草都沒有了市場啊?”
“那肯定也不至於。”紀元海說道,“這主要還是因為咱們的店鋪關了十天多,客人們都還不知道店鋪重新開了。”
“再說我種的花草,恢複過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等明天的時候,我把幾盆花往外一擺,就什麼都好辦了。”
“嗯,那就好。”陸荷苓放心下來。
又問紀元海:“對了,竹雲今天這寫作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沉迷?你幫她找到她合適的題材了?”
紀元海說道:“合適不合適,現在還不好說;現在看起來,她是挺感興趣的。”
陸荷苓說道:“感興趣就對了,不是有名言說過嗎,興趣和好奇就是最好的老師。”
夫妻倆說話之間,已經做好了飯。
陸荷苓去叫王竹雲過來吃飯,王竹雲才恍然驚覺:“荷苓,你回來了?”
“我忙著寫東西,沒注意……”
“寫什麼呢?”陸荷苓問道。
王竹雲笑著說道:“等我寫好了再給你看吧。”
陸荷苓點點頭:“嗯,好,那就寫好了再給我看。”
三人一起吃晚飯,王竹雲心不在焉地迅速吃過晚飯,又回了自己房間,顯然是迫不及待地創作自己的故事。
紀元海和陸荷苓看到這一幕,都笑了。
到了這樣,他們不用分析也知道,王竹雲已經有了自己真正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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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紀元海又去芳草軒賣花。
今天陸荷苓沒有跟著他,她要留在家裡學習一下,看看有沒有寫作靈感,順便陪伴王竹雲。
王竹雲更不用說,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寫故事,全神貫注連早飯都沒有吃。
紀元海到了花鳥街,跟袁中華招呼一聲,遇上山行,看了看他那隻粵語八哥。
之後到了芳草軒,全力施為,片刻之後抱出來四盆花擺在門前。
這一天的生意就開始了。
四盆品相好、帶有靈韻的花草,將一些新老客人吸引到了芳草軒,今天一天忙碌下來,賣出去一盆宋梅蘭花,還有不少尋常花草,加起來足足七百多塊錢。
紀元海心裡麵還是比較滿意的。
回到家裡,陸荷苓動筆洗了一首小詩,給紀元海看。
紀元海也算是有一定的鑒賞能力,一般的作品好壞還能分辨一下。
不過他自己也有著喜好,而陸荷苓的詩歌又是那種幽雅靜美的意象,這就讓紀元海感覺很難確定是什麼樣的水平。
吟誦一下其中的詞語詩句,紀元海說道:“荷苓,我倒是沒感覺出來有多大的毛病,你或許可以找個地方嘗試一下投稿?”
陸荷苓搖頭:“不投,我感覺自己還是差的比較遠,”
“而且這首詩歌,並不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感情流淌,而是我想要寫一首,所以才有了這麼一首。”
“這樣的作品,用另一種說法叫做充滿匠氣,為賦新詞強說愁。”
紀元海聽的微微搖頭:這可真不至於。
陸荷苓的文字功底是很紮實的,不至於胡亂堆砌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話絕對是謙虛了。
吃晚飯的時候,紀元海見到王竹雲的表情不再是昨天那樣,便開口問:“王竹雲,你的故事寫的怎麼樣了?寫完了嗎?”
“還差一點,就是結尾的那一點,我有點不太明白應該怎麼寫。”王竹雲說道。
“聊一聊,說一說?”紀元海問。
王竹雲搖了搖頭:“現在還沒什麼可說的,一整個故事的結局我現在也在猶豫不決,等我自己創作完成,之後再讓你們看。”
紀元海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第二天,紀元海繼續去芳草軒賣花,賺了五百多。
回來的時候,陸荷苓在學習,沒有再勉強寫詩寫散文之類;王竹雲在自己屋裡麵苦思,顯然還是沒做好決定,究竟寫哪一種結局。
第三天,紀元海又賺了七百多。
第四天,他去有關部門把相關執照辦理一通,又把稅收繳納了。
第五天,陸荷苓寫了一篇散文,她自己感覺很滿意。
紀元海讀了讀,感覺一個穿著白衫、握著輕羅小扇的溫柔女子,正在水池旁和自己說話,便是這樣雋永且柔美。
“好啊,荷苓,這一篇散文你投稿吧?”
陸荷苓點點頭:“投稿試一試,我也想要知道我自己現在的水平如何。”
於是寫好了信,相關的報刊投稿散文。
投出去之後,陸荷苓還有些感覺惴惴不安。
“我這樣的水平,還厚著臉皮投稿,會不會被人家審稿的嘲笑啊?”
紀元海笑道:“放心吧,我感覺你應該會被登上。”
“不過,這種事情曠日持久,興許一兩月才會有結果,你也不用這樣老是想著。”
“繼續進行創作,然後增加自己的文字功力,以後比什麼都管用;就算以後你不是作家,而是分配進入相關單位,現在多練習,也是有好處的。”
陸荷苓被紀元海寬慰之後,也是放心了不少,繼續寫自己想寫的,順其自然寫出來的。
“寫完了!”
“終於寫完了!”
這一天,王竹雲終於寫完了自己想寫的故事,歡呼著將紀元海和陸荷苓都叫過來,讓他們兩個點評這個故事。
紀元海低頭看了看開頭,心說王竹雲果然有這方麵的天賦。
原來兔子和田鼠的故事,隻是王竹雲發泄自己心裡麵的一種不滿情緒。
如今這個故事變成了一隻兔子被田鼠養大,漸漸沒辦法住在田鼠的洞裡,隻能被趕出家門尋找自己的家的故事。
兔子遇上了獵狗,遇上了蒼鷹,還遇上同樣的另外一隻兔子。
它經過了冒險,經過了波折,最終成功地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紀元海看得出來,因為王竹雲的反複用心琢磨,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充滿匆忙節奏的故事,變成了一個很吸引人的兔子曆險記的故事,甚至裡麵有些話有些事情,是類似於某種寓言式的。
紀元海看完整篇故事之後,也不由地感慨:到底已經是大三的學生,王竹雲認真起來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成果很是令人驚豔。
這一個兔子曆險記的故事,已經是合格的兒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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