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海笑了笑:“朱教授,您要這麼說,我回去就得把那盆君子蘭再還給您。”
“當初我可是說了君子不奪人所愛,您非要給我,現在後悔了吧?”
朱教授哈哈一笑:“倒是也不是特彆後悔。”
“那盆君子蘭在我的手裡麵長得也就是普通尋常,如果不把它給你,我怎麼能知道這裡還有個芳草軒,經營著這麼多的花花草草,個個都這麼好看?”
說著話,他走到了一盆君子蘭前麵,評頭論足,連連稱讚。
然後看向紀元海:“我就要這盆君子蘭了。”
紀元海笑道:“您如果要,您搬著就行了,這盆花我送您了。”
“啊?這怎麼好意思?”朱教授驚訝。
紀元海笑道:“您送我一盆君子蘭,我也送您一盆君子蘭,咱們這就叫做有來有往了。”
朱教授哈哈一笑:“好好好,小紀,你既然願意這麼想,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你幫我省下了買君子蘭的錢,我正好買一盆其他的花。”
“這盆花,就不用你再送我了!”
紀元海點點頭:“好,朱教授,您既然願意再買一盆,那就儘管挑選吧。”
朱教授轉了一圈,看向一盆春蘭,雖然不是宋梅,同樣是其中名品。
“這盆蘭花什麼價格?”
“二百。”紀元海說道。
“這模樣,這品種品相,的確值這個價。”朱教授點點頭,掏出二百塊錢遞給紀元海,隨後帶著花離去。
紀元海沒有和他多說什麼。
有些隱約的示好,也是不如不說透。
下午時候,排隊的人已經沒有,紀元海招待客人雖然絡繹不絕,但是已經不是特彆需要節省時間。
就在這時候,又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嶽峰攙扶著他爺爺,來到了芳草軒。
紀元海見到他們到來,也是頗感意外。
“小夥子,又見麵了!”老人家微笑著說道。
“老人家,您怎麼來了?”紀元海連忙招呼著,請他坐下說話。
這位老人家,當然就是嶽千山。
坐在椅子上後,嶽千山看著一屋子翠綠喜人的花花草草,生機勃勃,不由地看了又看,一時間沒有說話。
等到回過神來,嶽千山才對紀元海說道:“我是為了我那盆隆昌素來的。”
“我到底是沒有養花種草的耐心,好不容易一盆隆昌素,差點都被我養死了。”
“嶽峰這孩子有孝心,說是給我看看隆昌素,能不能有人把花給我醫治好,我就想啊,要是這樣倒也不錯,就答應了他。”
“沒想到他給我弄了一盆新的隆昌素,非說是從你這裡醫治好的那盆隆昌素——哈哈,我這就來你這裡看看情況了!”
紀元海心說:這位老人家,也不知道有幾成是來看花,幾成是來見馮雪的。
表麵上不動聲色回答道:“老人家,這件事您可能誤會了您孫子。”
“的的確確是他把那盆隆昌素放在我這裡,也的的確確是我把隆昌素重新醫治好——您可以不相信我種花養草的本事,可是不適合懷疑您孫子的一片孝心。”
嶽千山嗬嗬一笑,擺手道:“這話既然你說出口,那我就相信了。”
“你養花種草的本事,如今經過了花卉展覽和花鳥街的考驗,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怎麼能懷疑你這方麵的本事?”
又對紀元海感慨道:“之前見你賺學費上省大學,也是感覺你不容易,真沒想到,僅僅一年之後,你居然能在省城發展出這樣的事業。”
“有文才,也有商才,小夥子,你有範蠡之才啊!”
紀元海連忙笑道:“老人家您謬讚了!我不過是種花種草,一點工作換誰都行,哪有什麼經商的才能?”
“哈哈,你這話可真是謙虛到家了……”嶽千山說道,“你這一份工作,可不是彆人隨意就能行的!”
紀元海又笑了笑。
嶽千山打量著紀元海的店鋪,指了指幾種自己不認識的花草,對紀元海問了問。
紀元海一一回答之後,他又笑嗬嗬將話題引導了紀元海的學習生活之中,詢問他學習如何,人際關係如何。
紀元海倒也不至於死心眼到一板一眼,說那些沒用的太多。
人家主要精力,還是想要問問馮雪。
紀元海說了馮雪的大概情況之後,嶽千山和嶽峰兩人都很滿意——眼前這個小紀還是很機靈的,不愧是省大學政法係的高材生。
紀元海也“得知”了嶽千山的名字,並且稱呼嶽千山為“嶽老”。
“小紀,馮雪同學的身份不同尋常,你應該也是已經知道了。”
“有些事情呢,馮雪同學遇上麻煩,你該幫助的就要幫助,千萬不要吝嗇;如果幫助不了,就直接去找嶽峰和我。”
“無論怎麼說,馮雪同學是來省城上學的,我們都不能讓她對我們這裡留下不好的印象,你說對吧,小紀?”
嶽千山語重心長地對紀元海說道。
紀元海點點頭:“是,嶽老,這是當然的。”
“隻是馮雪她為人還是比較克製的,曾經跟我說過,除非緊要關頭,否則有些事情不能隨意麻煩彆人。”
嶽千山眼睛一亮,笑道:“好!好!”
“嶽峰,你看看人家的覺悟和高度,跟咱們就是截然不同!”
又對紀元海說道:“小紀啊,馮雪同學話是這麼說,但是作為長輩,跟他家也有過同一個戰壕的交情,我對她該照顧的還是要照顧,總不能失了禮數,讓人家笑話。”
“而且,你作為她的同學,也不能看到她陷入危險和麻煩。”
“有些事情,馮雪同學實在為難,不方便的時候,你儘管來找我和嶽峰,隻要我們在,在省城這裡馮雪同學都將賓至如歸。”
“是,我知道了嶽老,我一定注意這方麵的事情!”紀元海說道。
嶽千山今天來說這幾句話,讓紀元海的心情又輕鬆幾分。
毫無疑問,馮雪這顆定心丸雖然不一定能用得上,但作用越強越好。
嶽千山和嶽峰兩人這一次沒有刻意再買昂貴的花草,隻是花十塊錢買了一盆花,嶽千山連連稱讚著,跟紀元海告辭離去。
紀元海目送他們乘車而去,微微一笑,繼續做生意。
這一天,紀元海賺了一千多塊錢。
當天晚上,紀元海把花盆花土收拾一下,繼續扡插。
第二天一早,紀元海一開門,一個人站在了門口。
歪著嘴,一邊臉頰癟合著的皮三猴子,瞪著眼站在了門口。
“姓紀的!”
“生意做得真不錯啊!昨天一天沒少賺吧?”
紀元海直接抬起手來。
皮三猴子頓時捂著臉往後跑去:“說話歸說話,不許打人啊!”
紀元海笑了笑:“是啊,我不打人,我打你。”
皮三猴子大怒:“你他媽!還敢跟我耍嘴,信不信老子讓你哭著求我!”
紀元海盯著他,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想到:看來皮三猴子是真的找了姚哥,準備讓那個姚哥對我動手了。
繼續跳吧,我也不可能讓你再跳下去了!
皮三猴子見到紀元海沒有再上前來打他,也是稍稍放心,上前一步,指著自己耳朵:“看到沒有,被你一巴掌打聾了,賠錢,五百!”
又指著自己嘴巴:“一巴掌五顆牙,姓紀的,你他媽是真狠啊!”
“賠錢,還是五百!”
最後指著自己的臉頰:“給我好好一張臉,打破相了,再賠錢五百!”
“總共一千五百塊錢,掏吧。”
紀元海笑道:“皮三猴子,你那張臉還有什麼可破相的?我抽你都是幫你調整調整,省得你長得不像你爸媽。”
“你不說一聲感謝也就算了,還好意思跟我要錢?”
“信不信,我再一巴掌給你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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