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寫作的最初,正如同紀元海所說,卻是因為她王竹雲自己的過去不美好。
她倒是不擔心父親認出來,畢竟她是用了筆名的;再者她和父親根本沒什麼話可說,更不會跟他傾訴自己如今寫兒童故事,用小動物喻人……
王竹雲放下行李,收拾床鋪,然後在屋內睡了一個覺,中午時候被後媽敲門喊起來吃午飯。
她早已經有了經驗。
不要發任何脾氣,不要把自己真正在意的東西帶回來,畢業離家之前,儘可能保持表麵上的客氣禮貌。
所以,王竹雲在這方麵看開了。
倒是感覺,如果單純作為親戚、朋友來說,王博文一家三口對自己還挺好的。至少一般的親戚朋友,你去住兩天、三天,人家怕是要開始不耐煩了。
“畢業以後,你能分配到什麼地方?”
飯吃到一半,王博文忽然開口,對王竹雲說道。
王竹雲回答道:“應該是寫作、處理文書方麵的單位。”
王博文又問:“你的平常成績怎麼樣?是頂尖的那一批嗎?”
“不是。”
王博文皺眉:“讓你學習去了,還是讓你玩去了?現在寒暑假基本不回家,全在外麵跟同學瘋玩!”
“眼看分配工作了,你看看你這樣的學習成績,能進好部門嗎?省城大學又不是頂尖大學,你成績又不好,隻怕是進不了省宣傳部,隻能進入其他部門宣傳科!”
“這一字之差,天差地彆,你知道不知道!”
王竹雲心中冷笑:真是難為你,臨到畢業居然有心過問我學習成績了!
眼看分配工作,你問我一下,我就能從省城大學變成省大學?我就能從學習中遊變成學習頂尖?
不過,王竹雲也是早有經驗了。
現在自己還嘴,指責他這個父親不負責任,那必然又是爭吵開始。
她一點也不想要爭吵,索性就承認自己錯誤。
反正,很快就要走了,以後也儘可能不回來,回來隻是探親而已。
這是在家的最後一個假期,沒必要爭吵了。
“嗯。”王竹雲應了一聲,倒是讓王博文有點無處撒氣。
他總不能繼續追著她訓斥,那就顯得他不依不饒。
不過,因為心裡麵憋著一口氣,他也懶得跟王竹雲再說話了。
飯桌上平靜下來。
王竹雲吃過飯,幫忙收拾一下,又回到屋內休息。
順便打量著屋內,思考自己走的時候應該帶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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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劉香蘭重重趴在枕頭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香蘭?”
紀元海輕聲問道。
劉香蘭輕輕哼了一聲,強打精神依偎在他懷裡。
“元海,沒事吧?”
紀元海知道她說的是這一次沒有新的辟邪祈福物品的事情。
紀元海和陸荷苓到了團結巷子,跟劉香蘭母女見麵後沒多久,陸荷苓就領著王曉紅逛街去了;紀元海和劉香蘭半年未見,自然是耐不住相思。
還真讓陸荷苓猜對了,劉香蘭居然心中還真有這方麵的顧慮。
感覺今天沒有開光辟邪的好東西,有可能那不吉利的白玉板,給紀元海招來壞運氣。
“當然沒事了。”紀元海笑著說道,“之前兩樣東西,隻要不壞,就夠鎮壓一輩子了。”
“再說了,你還不相信我?咱倆自從好上,我什麼時候倒黴過?”
劉香蘭這才點點頭,恍然鬆一口氣。
本就疲憊至極,這一口氣鬆了,她立刻便入了睡。
紀元海倒是不辭辛苦,幫她打理一下衛生,方才穿戴整齊。
下午時候,陸荷苓領著王曉紅,提著大包小包各樣東西回來。
紀元海帶上禮物特意去看望了王老,給他拜年送節禮。
也給董大爺、趙大爺送了一份過年節禮。
之後,紀元海、陸荷苓便跟劉香蘭母女告辭,前往小山屯。
今年為了賺花老板給的九萬塊錢,這時間可真是顯得太緊迫了。
跟劉香蘭母女相聚不到一整天,就要趕緊回家,等到年後才能從容再見。
天黑之前,紀元海騎著自行車,載著陸荷苓頂著臘月的寒風回到了小山屯。
天挺冷的,連小孩子都被喊回家了,紀元海和陸荷苓這次回來倒是沒讓全村圍觀。
到了村南紅磚房,籬笆外,紀元海推開門。
“爺爺奶奶,我回來啦!”
屋內頓時傳來爺爺奶奶驚喜的聲音。
紀元海連忙喊道:“你們彆急著起身,小心碰了摔了!”
紀元海這邊喊著,爺爺奶奶卻是已經滿臉喜色從屋內走出來。
奶奶抓著陸荷苓的手掌,又拉著紀元海的手。
“咋才回來?”
“我一進臘月就給你們曬被子,太陽一出來就給你們曬……”
“你爹娘今年也準備了臘肉,臘雞跟鹹魚,專門等你們回來吃。”
爺爺奶奶喋喋不休說著,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紀元海和陸荷苓兩人帶著笑容,聽著他們的掛念關懷。
“家裡現在好著吧?都吃好喝好了沒?”紀元海問道。
“好著咧,好著咧!”爺爺奶奶都說道。
進了屋,陸荷苓跟奶奶坐著說話。
紀元海看了一下剩下的飯菜——有倆窩頭三個白麵饅頭,還有剩菜,剩菜裡有肉。
興許是臨近過年的緣故,吃的還算不錯。
對於爺爺奶奶來說,這顯然已經是很奢侈的飯菜。
再吃得更好,他們會有浪費、不過日子的負罪感。
紀元海也不奢求自己說了話就能更改他們觀念,隻要一天一天家裡富足起來,終究是能夠習慣過上好日子的。
跟爺爺奶奶說了半夜話,紀元海夫妻倆到隔壁屋休息。
曬得軟和溫暖的被褥,讓奔波了一整天的他們,有了一個安穩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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