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荷苓這話,頓時王竹雲給羞得不行。/br雖然這喜事早就說定了,但也不能這樣商量……畢竟原來說定的時候,是她跟紀元海的私密話語,如今卻是這樣明說,實在是太不好意思。/br“我還是先寫信去吧!”/br王竹雲落荒而逃,去提筆寫信。/br“那就明天晚上了,明天我就去布置一下!”陸荷苓對著王竹雲背影喊道。/br王竹雲也是不好意思回答,隻好默認。/br明天啊……喜事就要來了。/br王竹雲心中五味雜陳,說一點沒有忐忑不安,那也是假的。/br但是一想到現如今世上,真正給予自己溫暖和關照,令自己找到家庭感覺的隻有紀元海和陸荷苓,王竹雲,也就不那麼擔憂了。/br再說,國內現在正在往外看,向外學,對於外麵的事情王竹雲也是多有了解,往後應該不會有這麼多人閒著舌頭多管閒事、說這說那才對。外國講究愛情的自由追求,許多國家都有合法的一夫多妻,古代也有三妻四妾,我這樣應該不算是錯的……/br王竹雲心裡麵想著,等她拿起筆來,回想起來自從母親被逼走、抑鬱而死之後的日日夜夜,心中已經隻剩下跟過去的決然。/br父親唯一的苦衷,就是母親不能幫他進步,僅此而已。/br明明是他親手破壞了家庭,他卻還理直氣壯,全無愧疚地偏愛新家庭,厭煩自己。/br與其如此,不如少見、不如不見。/br“親愛的爺爺奶奶……你們在家都還好嗎?”/br筆尖飛快地點在信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br王竹雲一封信寫完,將信裝進信封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流下了兩行眼淚。/br擦乾淨眼淚,就著黃色的燈光照了照鏡子。/br王竹雲忽然感覺自己像是雲雀解開了束縛的雙翅,從此之後可以自由飛翔。/br不由地露出真心的笑容。/br另一邊屋子裡麵,劉香蘭跟紀元海說了一下公司情況和建築工地的進展,因為資金出的充足,進度趕的快,建築工地簡直是一天一個樣。/br再說服裝商場僅有三層樓,幾個配套平房、相關設施,的確比一般的大樓工程量小得多。/br這也是紀元海希望看到的——袁中華給他說明事情是一個視角,二叔陸成林又是一個視角,劉香蘭的觀察又是一個視角,如此多管齊下,紀元海對公司、對服裝商場的了解才不至於出現偏差。/br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陸荷苓湊到跟前,小聲道:“香蘭姐,明天是竹雲,後天就是你的喜事。”/br劉香蘭頓時局促不安,又是歡喜期盼,又是不好意思:“真……真的啊?我真的……合適嗎?”/br紀元海和陸荷苓都看出來她其實願意極了,口上寬慰兩句,商議具體細節,劉香蘭果然很是積極。/br陸荷苓對紀元海會心一笑,彆的什麼也沒有多說。/br……………………………………/br第二天,王竹雲騎自行車去電視台報到上班。/br紀元海、陸荷苓帶著劉詩蓮在芳草軒經營店鋪。/br中午吃過飯,陸荷苓去了王竹雲的宅院,給她布置新房,也沒過多久就回來——總不可能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也不可能門口掛紅,一應喜慶物品早就買好了,陸荷苓要做的就是擺放、張貼一下。/br下午三點左右,花老板領著秘書來到了芳草軒。/br一進門就麵帶笑容:“小紀,你的芳草軒前段時間沒開門,現在總算是開門了!”/br紀元海也是連忙麵帶微笑回答道:“花叔,伱好。”/br“我之前有些事情要忙,現在算是忙得差不多了。”/br花老板點點頭笑了笑,抬眼看見劉詩蓮,訝異地問道:“這孩子……不是小紀你的女兒吧?”/br“當然不是。”紀元海解釋道,“這是我朋友的女兒,我朋友上班的時候家裡沒人,就把孩子放在我這裡照看一下。”/br“也對,我看這年齡也不應該是。”花老板笑了笑,收回了看向劉詩蓮的目光,再看紀元海的滿屋花草,依舊是生機盎然,讓人看了就感覺心生歡喜。/br“小紀,花卉展覽會不到倆月了,你那個蘭花新品種現在準備好了嗎?”/br“還行吧,我既然報名參展,當然是有一定把握。”紀元海說道。/br花老板來了興趣:“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向來是很少把話說滿。這話說成這樣,那必然是已經準備好了品相極佳的蘭花新品。”/br“可否讓我去看看?”/br紀元海笑道:“自然可以。”/br說著話,讓陸荷苓出來看店一會兒,紀元海領著花老板前往奇物軒。/br蘭花說白了也就是一種植物,跟其他植物相比沒有什麼貴賤之分;隻是人類的刻意審美追求,才有了蘭花品種,甚至蘭花品種之間價格上下浮動也很大。/br以往某些聲名在外的蘭花名種且不說,現在紀元海想要將自己的新蘭花品種變成盈利點,就得名聲大噪,就得製造一些宣傳的方式,將名聲提升起來。/br正因為這樣,花老板承諾去捧場喊價,才顯得格外重要。如果他不去,紀元海也要請陸成林、袁中華去喊價,製造一些熱度,儘可能拿到花卉展覽冠軍。/br現在讓花老板提前看看紀元海“培育”的蘭花名種龍爪紅,也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br在奇物軒,花老板見到了紀元海特意存放在這裡的“龍爪紅”蘭花。/br素雅的綠色葉片之中,紅而不妖冶的花朵,不知為何顯得格外美麗。/br花老板乍一眼看上去,仿佛像是看到了一位絕世美人的紅唇。/br仔細凝目看去,才見到上麵前四後一、形如龍爪的花朵。/br怔怔出神看著這蘭花花瓣,良久之後,花老板才回過頭來對紀元海豎起大拇指:“小紀啊,你種花草的本事真是——這個!”/br“這新品種,怎麼就這麼好看!一看彆人就做不出來!”/br“我可是真心動了!”/br紀元海笑道:“花叔,你如果想要,等展覽會之後我就送你一盆。”/br“送什麼?我是真心的買!”花老板說道,“這龍爪紅好看,我又是第一個買到手的,不丟我臉麵!”/br“我到時候在花卉展覽會上喊的價就是真的,不是假的,真心的買下來。”/br他說完之後,卻沒看到紀元海高興的表情,反而紀元海雙目微沉,好像是有點為難的樣子。/br“小紀,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說我買你的龍爪紅,你還不願意買嗎?”/br紀元海回答道:“花叔,我跟你實話實說,有什麼想法也不瞞你。”/br“咱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花卉展覽館外麵,當時我賣宋梅蘭花你買,然後因為你買,我就占了好大便宜,把我的花草六百塊錢一盆賣出手去,這才有了我後來上花鳥街開店的資本。”/br“後來更不用說了,你花三十萬買了我的玉華白蓮,讓我一下子有了更進一步做生意的資本;又投了十萬給我做定金,讓我為你尋找、培育奇花……”/br“我是感覺,花叔,像你這樣真心照顧我生意、懂花愛花的人,我不該再跟你要錢——你幫我捧場就足夠了,我哪裡還能把你捧出來的花,真的以高價再賣給你?”/br“花叔,我感覺這樣不合適,我不能這樣不仗義。”/br花老板聽到這裡,哈哈大笑:“小紀啊小紀,你真是會說一些奇談怪論!”/br“在商言商,下場無父子,出場有交情,這樣的道理咱們之前也說過,怎麼今天你還跟我講起來這些。”/br“我可是真心想要購買這個龍爪紅蘭花,不是你坑我害我,給我下套,是我真心喜歡你這裡商品,你哪來的不好意思啊?”/br“再者,就說這個價格,五萬、十萬的對我來說也不算是什麼錢,我還用得著你給我省錢啊?”/br紀元海認真說道:“花叔,我感覺還是有區彆的。”/br“比如你花錢讓我給你培育花,咱們就按說好的辦事,這錢我拿著利索;可是你現在要幫我把龍爪紅蘭花捧起來,結果分文好處沒有,還要花高價買一盆龍爪紅蘭花,我感覺這實在過意不去。”/br“花叔,我感覺這盆蘭花我不能要你的錢,這也是我的心意。”/br花老板聽完了紀元海的話,沉默了有幾秒鐘時間,隨後手掌按住紀元海肩膀,認真說道:“小紀,你是個很講究的人,我喜歡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br“至少,你不會無緣無故的給我一刀,也不會因為彆人給你利益許諾,就虛情假意地來糊弄我、背叛我。”/br“這件事仔細捋一捋,其實你不用感覺我做的多,你賣的花好看我喜歡,就花錢購買了,這就是最基本的原因;還有,幫你的龍爪紅蘭花造勢,是我之前對你的承諾,而並非是我平白無故的來幫忙,你也不用感覺對我有所虧欠。”/br“你的心意,我領了。”/br“咱們也可以更加坦誠相待一些——你知道我有一段時間,想把你種花的秘訣套出來,然後自己開花卉種植基地,做稱霸全國的花卉生意嗎?”/br紀元海心中早有預料,不過聞言卻是做出一副驚訝神色。/br見他這樣,花老板頓時哈哈笑起來,用力拍了一下紀元海:“現在知道了吧?嚇壞了吧?”/br“我跟你說這件事,是為了提醒你,為人講究、仗義是一回事,遇人多點心眼總沒有壞處;你可是差點就在我手上吃虧了,你還想著給我一份心意?”/br紀元海緩緩收起驚訝的表情,對花老板說道:“花叔,我感覺還是不能讓你花錢——”/br花老板頓時哭笑不得:“我跟你白說了啊?你死心眼是不是!”/br“還是你瞧不起花叔,認為花叔掏不起這五萬、十萬的錢?你知道不知道,我投資稍微失敗一點,就是這些錢的十倍、百倍甚至更多?”/br“我不過是花點小錢陶冶情操,順便氣一氣植物研究所的那群混蛋,你可彆再跟我說這些斤斤計較的小事!”/br紀元海聽到花老板這麼說,也是隻好笑了一下。/br這一次他可是真的認為不適合收花老板的錢——這麼一個大老板,親自抽出來時間來捧場,捧場的結果是,他要自己出錢買自己捧出來的花。/br紀元海感覺這著實不合適,花老板如果心裡麵感覺彆扭起來,認為紀元海做事情不地道,那麼以後可就不好說有什麼生意往來和幫助了。/br令紀元海沒想到的是,自己主動提出這件事後花老板不僅沒有同意,看上去還頗受觸動,將他當作了可以信賴的人,甚至關係還比原來單純的商業往來關係更親近了許多。/br能有這種關係進展,可真是意外的收獲。/br花老板不讓紀元海再說這件事,紀元海也隻好不再多說。/br兩人帶著花老板的隨從走出奇物軒返回芳草軒,花老板興致勃勃地問道:“小紀,你上次不是說,第二批古蓮花也培育出來了。”/br“現在有開花的沒有?”/br紀元海說道:“花叔,你還彆說,真的有已經接了花骨朵的。”/br他在這方麵早已經準備好了,花老板提起這個話題,他就立刻應了。/br花老板聞言頓時又是一喜:“好啊,帶我去看看!”/br紀元海便領著他前往後麵小院的幾個大花盆、水缸處。/br此時七月多,院子裡麵沒有蚊蟲,淡香撲鼻。/br花盆、水缸裡麵浮著一片片蓮葉、還有五六個蓮花骨朵。/br紀元海指著一個蓮花骨朵,給花老板介紹:“這一朵應該是野紅蓮,不怎麼珍貴的。”/br“這種蓮花開放之後是紅色,也是古蓮子生長出來的,但是在河山省有個湖泊,現在裡麵有成千上萬朵這種野紅蓮。”/br“是因為地殼運動,還是湖水倒灌來著,反正就是把乾涸了幾百年的土地重新滋潤,長出來的這種古代野紅蓮。”/br花老板點點頭:“有所耳聞,我記得上一次我開蓮花盛會,裡麵就有這種?”/br“對,當時就有。”/br紀元海又指向另一個蓮花骨朵:“這也是已經被發現的品種,被稱為友誼蓮花,用作外交。”/br“晦氣……”花老板是個堅定的仇視島國人員,聽到紀元海的介紹之後,便一臉掃興地說道。/br這朵古蓮花,倒貼錢,他都不要。/br紀元海又指向一朵蓮花的骨朵:“這朵古蓮花,顏色有點不一樣,跟平常所見不太相同。”/br“我沒認出來。”/br花老板頓時眼前一亮:“你沒認出來?是不是新的古蓮花品種?”/br“這我可不確定。”/br紀元海說道:“現在不是太肯定,等花朵綻放之後再說吧。”/br花老板卻是說道:“小紀,以你種花草的本事,居然沒有認出來這是什麼蓮花,我感覺這十有**就是新發現的古蓮花品種,你說呢?”/br“我肯定不敢確定。”紀元海說道。/br“你不敢確定,我明天找專家來看看。”花老板說道,“這一次,我先不找植物研究所的,找一個我以前認識、也曾經在植物研究所上班的人……”/br紀元海聽到這裡,微微訝然:“以前在植物研究所上班?”/br“對,現在不上了,已經去了林業局。”花老板說道。/br紀元海頓時愣住了,是他?/br接下來花老板的話,卻是驗證了紀元海的揣測:“小紀,這個人你其實也見過,就是蓮花盛會的時候,我曾經讓他幫我鑒定一下古蓮花。”/br“他叫簡生紅,原來在植物研究所上班,知識方麵還是相當可靠的。”/br紀元海頓時笑了一下:“花叔,這個人要是可靠,母豬都能爬樹。”/br花老板頓時微微張口:“嗯?小紀,你了解他?”/br“花叔,你對我這裡來了島國女人的事情不是挺了解嗎?怎麼不知道島國女人的相好,就是這個簡生紅?”紀元海說道,“這倆人可是搞破鞋的關係,你怎麼會相信他?”/br花老板頓時徹底愣住了,隨後臉色漲得通紅。/br“我草泥馬的島國狗!想算計我!”/br毫無疑問,花老板是瞬間就得出了結論——島國女人勾搭上簡生紅,讓簡生紅靠近自己,不安好心。/br不管這個“不懷好意”針對的是花草方麵還是生意方麵,都是花老板不可接受的。/br哪怕是最為無害的,也決不可接受。/br他絕不允許身邊存在島國狗,更不用說,簡生紅是島國狗又處心積慮養的狗!/br“小紀,這蓮花,你好好給我養著!等開花之後,你打電話通知我!”/br“我這幾天,非要收拾了島國狗不可!”/br花老板鄭重地跟紀元海交代一聲,然後氣呼呼地轉過身,帶人離開了芳草軒。/br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方法對付島國女人藤本由紀子和簡生紅,想來會有不小的把握。/br紀元海看了一眼那“未知”的,尚未綻放的花骨朵,心中勾勒著它應有的特殊顏色。/br上一次的玉華白蓮,雖然是白色,卻是一種特殊而獨有的玉白色,讓人一看就知道跟其他的白色蓮花截然不同。/br這一次,紀元海也是要跟上次一樣,製造出特彆而獨有的顏色來。/br不過,也隻有這一次了——紀元海不可能總是隔三岔五發現新的花卉品種,一旦進入更多人注視之下,很容易被人追根溯源,發現破綻。/br這一次,紀元海在紫色還是青色裡麵猶豫了再三,最終選擇了青色。/br紫色這種顏色,其實也要調配好了才好看,經驗奪目,稍微不夠美麗就容易讓人感覺刺眼;青蓮則是大為不同,從古至今,青蓮都是雅且玄的代稱。/br可以說自帶一種詩情畫意、悠然山水的感覺。/br養花種花的,追求的不就是這種感覺嗎?/br因此,紀元海決定之後,便定下了青蓮,而且要是那種極致素雅又好看的模樣。/br想到這裡,紀元海想到了宋梅蘭花,小小的花朵,卻讓人那麼喜愛。/br如果自己發現的青蓮,也是這麼小巧、精美、素雅,天生就這麼與眾不同呢?/br他的心裡漸漸有了答案。/br………………………………………………/br下午時候,紀元海、陸荷苓帶著劉詩蓮離開芳草軒,跟蕭紅衣打了個招呼。/br霍連詩還沒從福利院回來。/br因為學校已經放假,他大部分時間在奇物軒這邊忙碌,偶爾會去福利院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者買一些需要的物品送過去。/br紀元海、陸荷苓遇上的時候,也會同樣讓霍連詩捎上一份,算是對這些可憐孩子們的同情和關照。/br回到小院後不久,劉香蘭、王竹雲都陸續回來了。/br“竹雲,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麼樣?”/br王竹雲趴在桌上,抬頭苦笑:“哎,讓人給坑了一下。”/br“怎麼回事?”紀元海、陸荷苓、劉香蘭問道。/br“我不是剛到單位嗎,人生地不熟,看誰都是領導,都是老大哥、老大姐,感覺勤快一些總是好的。”/br“結果就有人讓我去請示副台長一件事,我也不好推辭,就去吧。”/br“結果就看見副台長跟一個女人在屋裡麵摸來摸去……”/br陸荷苓、劉香蘭都很驚訝。/br“啊?電視台怎麼這樣?”/br“對啊,這不全播放在電視上了嗎?”/br紀元海笑著跟劉香蘭解釋:“電視節目都是製作好了才播放的,可不是電視台裡麵的人給現場表演。”/br“不過,這個年代就有人上班時間搞這個,還是電視台,還挺前衛的……”/br王竹雲說道:“最可惡的不是這個,人家搞就搞唄,跟我沒什麼關係。”/br“最可惡的是,我一回頭找不到是哪個人讓我去找副台長了,完全是平白無故被人陷害了一通。”/br“這工作環境可真是夠壞的,一開始就給我來了個迎頭一擊!”/br王竹雲抱怨著說道。/br紀元海說道:“這也無所謂,你上班待一段時間,然後辦個手續,要麼辭職,要麼先掛著,這上班環境怎麼樣也跟咱們沒關係。”/br王竹雲聽後,也是釋然:“這麼說也對。”/br“我先待一段時間再說,實在不行,我就撤退,回頭來投奔你們。”/br陸荷苓輕笑一聲,點頭微笑。/br紀元海也笑著說:“絕對歡迎。”/br劉香蘭想了想,說道:“今天遇上事情不太開心,晚上也算是衝喜吧?”/br王竹雲頓時反應過來,今天除了上班的事情之外,還有人生中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頓時局促不安起來。/br陸荷苓和劉香蘭見她這樣,也都沒有跟她再開玩笑。/br一起吃過飯後,紀元海牽起王竹雲的手,向外走去。/br陸荷苓和劉香蘭跟王竹雲開口恭喜好日子。/br王竹雲紅著臉答應兩聲,坐在紀元海的自行車後麵,隨著他顛簸在夜色之中。/br抵達了王竹雲的小院後,打開門推著自行車進去,兩人關好了院門。/br隨後進了屋,打開電燈一看,喜字、大紅蠟燭,龍鳳呈祥的被褥枕頭、紅色簾子,結婚喜服、喜酒……一應俱全。/br紀元海用火柴點燃了兩根大紅蠟燭,繚繞的味道漸漸彌漫在屋中。/br隨後紀元海拿著禮服走出門去換衣服。/br王竹雲忍著撲通撲通的心跳,也拿了婚服,給自己換上。/br整個過程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心慌意亂。/br明明整件事情是早在幾個月前就說好的,定下的,明明她已經和紀元海不止一次地依偎在一起,親密無間。/br但今天就是不同,完全不同。/br今天,她是新娘,紀元海的新娘;紀元海是她的新郎。/br當紀元海穿好了婚服,配好了一朵紅花,過了片刻走進屋來的時候,一個披著紅蓋頭的新娘子,正站在屋子裡麵等著他。/br紀元海伸手抓住她的手掌,能夠感應到她的緊張。/br“我們拜堂吧。”/br紀元海對她說道。/br王竹雲微微點頭,跟著紀元海一起拜下去。/br拜天地,拜高堂,對拜,/br紀元海握著王竹雲的手掌,許下諾言:“竹雲,我今生今世,絕不會辜負你!”/br“我也是,元海。”王竹雲在蓋頭下輕聲說道。/br紀元海牽著她的手,走到床邊。/br“竹雲。”紀元海輕聲呼喚。/br此情此景,又是陸荷苓專門準備的,王竹雲心下期待的,紀元海不想過於粗暴魯莽地打破,要儘可能留下美好的回憶。/br“嗯。”王竹雲在蓋頭下悄然回應。/br“感謝你今生,願和我一起度過,咱們從此之後便是夫妻,隻不過不同尋常。”紀元海輕聲說著,“感謝你對我的厚愛,我也心中喜愛著你……”/br王竹雲小聲道:“感謝就不用說了,今天我們倆要感謝的人隻有一個,就是荷苓。”/br“沒有她的寬容接納,還有對我們的喜愛,我們無論如何也走不到今日。”/br“元海,我……”/br她想要傾訴自己心中的感情,卻又有些說不出來。/br畢竟,哪怕是此時此刻,依舊有一種難言的含蓄和羞怯,讓人難以啟齒。/br不過,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元海,我今天能夠這樣嫁給你,即便是不為外界所認同,也不會有幾個人知道,我心中也是高興的。”/br“我自從失去了母親,一直就是一個沒人疼愛的孩子——我曾經多麼想,父親也許會關愛我,對我道歉認錯,我也許一開始不會原諒他,終究也會原諒他。”/br“我曾經多麼想,爺爺奶奶讓我不必回家,不必照顧我父親感受,將我撫養在眼前,而不是為了家庭和相互的臉麵,把我又送回父親身邊。”/br“但是我終究是失望了……他們考慮的很多。也許我乖巧隱忍,會被父親誇獎兩句,也許我不奢求更多關愛,家庭也算是美滿,生活更是無憂無慮。”/br“但我隻知道,我沒有了媽媽之後,就真的永遠缺失了那一塊愛。”/br紀元海聽她發自肺腑地說話,也是情為之所動:“竹雲,我和荷苓,加上香蘭,一定會好好待你,讓你再也不受半點苦,隻會待你真心,真心關愛。”/br“我也可以跟你說我的心扉……我雖然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卻並非膽小怕事,也有著對愛人的承擔。”/br“就算是此時此刻,王老與你父親都在,我也可以跟他們說,我就是要娶你過門,就是要跟你一起過日子。”/br“竹雲,你就是我的愛人,我絕不會讓彆人欺負了你,讓你受委屈。”/br“嗯。”王竹雲答應著,歡喜的淚珠已經忍不住滑落下來。/br紀元海伸手緩緩挑開蓋頭,燭光下,人比花嬌。/br隻是看見這淚水,紀元海又忍不住伸手幫她擦拭:“竹雲……”/br“我是歡喜的。”王竹雲說道,“元海,你知不知道,我對你第一次動心是什麼時候?”/br“我第一次去縣高中後山找你的時候?”紀元海問道。/br王竹雲小聲嗔怪:“你果然是什麼都懂,揣著明白裝糊塗,明知道我這樣的姑娘,受不得你那樣的關懷,還那樣奔波在縣城找我,我能不感動,心裡能不喜愛你嗎?”/br“我看你是故意的!”/br紀元海頓時笑了:“嗯,你這麼說,就算我是故意的吧。”/br王竹雲輕笑一聲,小手握住紀元海的手:“真是會哄我,你老實告訴我,什麼時候對我動心,真的想要留下我了?”/br“第一次見麵,就感覺你漂亮又好看。”紀元海說道。/br王竹雲頓時又笑了,拍了他一下:“說真的!”/br“咱們倆成語接龍的時候,就感覺你特彆有趣又讓人喜歡。”紀元海又說道。/br王竹雲依偎在紀元海身側,心中滿是歡喜,他都還記得這些事情!/br“元海,我愛你……”/br王竹雲輕聲說著。/br紀元海倒來一杯酒,兩人共飲喜酒後,四目相對,緩緩褪去喜服。/br親在一處,身形也交織在一處。/br王竹雲和紀元海並非沒有親密接觸,但是今晚,卻是王竹雲真真正正的洞房花燭夜,也是她真正成為紀元海女人的時候。/br紀元海體諒著她,也照顧著她。/br從一開始的艱澀到後來的小心細致,連儘興也稱不上。/br到底是王竹雲感覺這樣不好,又主動推了推紀元海,小聲喚他,怎麼也要好透、莫要留下囫圇的新婚夜晚。/br這才重新被翻紅浪,一時難休。/br(本章完)/br(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