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嶽峰的問題,即便是嶽千山這樣經驗豐富,見慣風雨的人也難以肯定回答。
世上做事情樣樣不成的庸人比較多,有一個成功的辦法,就已經是極為難得;像是紀元海這樣兩條路全都極佳,又必須取舍的情況,實在是少有。
紀元海尚未大學畢業,已經是擁有衣食無憂的巨款,本身經營花草又是聲名極佳,被眾多花草愛好者承認,經商絕對是可以賺大錢的;而且以現在越來越寬鬆的政策、對經濟的重視程度,以後的商人地位也必然水漲船高。
另一方麵,紀元海若是走仕途,也不是尋常。出身省大學政法係,有著前輩們、同學們的天然助力,隻要不亂來,以他的聰明才智同樣是康莊大道。
再加上他和馮雪的良好關係,若是能發揮作用,更是收獲極多。
嶽千山和嶽峰聊了聊天,又看向自己的隆昌素蘭花,笑道:“這個小紀的前途未來不好說,但是他這花種出來,是真好看!”
嶽峰也是點頭讚同:“是,他的花草的確好看。”
“我本來沒這個愛好,經常去看看他種的花草,也感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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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紀。”
周六上午,花老板來到芳草軒,手裡還帶著一張報紙,對紀元海揚了揚:“這是你那個服裝公司的招工廣告?”
紀元海跟好麗來服裝商場有關這件事,瞞得過彆人瞞不過花老板,因此紀元海也沒打馬虎眼、直接就承認了:“是,花叔。”
“你給售貨員這五十塊錢的工資……真的假的?”
花老板又問道。
“真的。”紀元海說道。
“那可真不少啊!”花老板有點詫異,“小紀你跟我說說怎麼想的?”
不過他雖然是這麼說,卻也沒等紀元海回答,又繼續開口說道:“是不是伱年紀輕心腸軟,這方麵沒經驗,感覺可以給工資高一些,讓人為你效力?”
“我必須告訴你一個道理,給職工的待遇高了,他們很容易生出懈怠之心,反而不肯積極勞動,降低你的賺錢速度!為了你的生意長久發展,就必須把這個待遇控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讓職工願意下苦力去認真工作,這樣一來才有真正的工作效率。”
紀元海嗬嗬一笑:“花叔你說的道理,我也知道。”
“不過我感覺未必就是這樣——”
“哎,小紀你這有點鑽牛角尖了啊!”花老板有些皺眉,再次提醒他,“做生意如果不從小處精打細算,就算你偶爾賺到一些錢,也會很快貼補進去!”
“拿多少錢乾多少活,這是職工的道德,乾多少活發給多少錢,這是咱們做生意的道德。”
“能夠堅守這一點,咱們就無愧於心,也不算是剝削——你何必要額外多發給人錢?要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你這樣乾,其他的公司老板會怎麼看你?你以後做生意,還怎麼跟人來往?”
花老板這麼說,紀元海感覺有些意外。
他說的這些道理,早就是無數次辯論過的,紀元海不想跟他辯論下去,以免傷了和氣。
“花叔,你這麼說,是有人說什麼了?”
“省城這邊還沒有人說什麼,如果你真這樣執行下去,肯定有不少人等著看你的笑話。”花老板說道,“我對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其他的老板可就不好說了。”
“對了,倒是有一個人跟我說了這件事,那個京城的曹老板,他跟我說起來這件事的時候,就說如果這個好麗來服裝商場在京城他肯定要收拾一下。他說彆人都不發這麼高工資,你一個人發這麼高,這不是顯擺你能耐,瞎搗亂嗎?”
紀元海聽著花老板這麼說,微微沉吟。
曹老板當然不知道紀元海跟好麗來服裝商場有關,他的這種心態,說白了就是生怕職工有高工資,增加了他自己生產成本,因此對高工資的企業產生敵視。
這樣的想法有點極端,但是不可不防。
幸好好麗來服裝商場各方麵都準備妥當,基本不求於人,否則說不定會有人惡意卡脖子。
“我這麼說,你懂了嗎?”花老板看著紀元海,問道。
無論是從節約成本來考慮,還是不得罪做生意的同行來考慮,紀元海都沒有必要給員工開高工資,這看上去似乎就像是嘩眾取寵。
紀元海平靜地笑了一下:“花叔,我還是想要試試。”
花老板頓時怔住,他沒想到,紀元海這麼一個聰明人居然會明知有錯也不改。
將紀元海從頭到尾打量一次,花老板感覺自己又重新認識了一次紀元海。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大智大勇,小紀,你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紀元海哈哈一笑:“花叔,我不過是犯傻而已,你何必說這麼好聽?”
“你明知道犯傻,還要去做?”花老板詫異。
紀元海點點頭:“對,就是想要試試。”
“我還年輕,有些事情可能把握不好,且讓我試試錯吧,萬一能做成呢?”
花老板微微搖頭:“這想法不敢苟同,明知道是錯,就不要去試了。”
隨後卻又一笑,拍拍紀元海肩膀:“錢是你自己的,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有一句話你說對了,你畢竟年輕,這就是最大的本錢。”
“哪怕是投資失敗了,分文不剩,就憑著芳草軒,你也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花老板話語之中,雖然是不再勸說紀元海,但是也毫無疑問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那就是認為紀元海這麼亂花錢,肯定會投資失敗,分文不剩。
紀元海微笑著,並不多言分辨。
這個經營模式,的確不是以盈利為最先目的,隻能說各有各的追求。隻要口碑起來,讓顧客信任,一樣可以賺錢。
並不是短期內追求暴利,就是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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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情,專門叫我來?”
魏赫德沉著臉進了門,看見的是前妻陰沉無比的臉。
夫妻倆猶如仇人一樣對視著,彼此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如果不是擔心一拍兩散,把事情弄得無法收場,魏赫德真是根本不會來這裡見這母子倆。
“東海要見你。”
魏赫德的前妻說道。
魏赫德走進房間,癱在床上的魏東海轉過目光,父子兩個對視,同樣不怎麼愉快。
“有什麼事情,你說吧。”
魏赫德說道。
魏東海木然說道:“聽說,花卉展覽會又開了,芳草軒的小紀老板,賺了很多錢……”
“對。”魏赫德說道,“他挺有能力的,種的花草聽說都交口稱讚,拿了第一名。”
“你是從新聞上看到的?”
“我媽聽彆人說的,她跟我說了。”魏東海的表情依舊木然,聲音全無半點感情起伏。
“哦,你說這個乾什麼?”
魏赫德問道:“你該不會跟你媽一樣,把自己癱瘓的事情責怪到芳草軒上麵吧?我跟你說,這方麵我不會亂來的。”
“京城來的馮雪就經常去芳草軒,還有嶽老的孫子嶽峰也經常去芳草軒,連孟奇的女兒孟昭英,如今也經常去芳草軒……你們如果讓我跟芳草軒過不去,那就不用想了,我不會這麼做。”
“我不管,你一定要做。”魏東海的聲音冷靜,卻隱含著某種致命的扭曲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