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魔物馱著支狩真、千惑圭一路左滑右繞,接近崖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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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延伸出一塊廣闊的岬角,礁石上吸附著密密麻麻的藤壺、貝螺。支狩真躍下老頭子的魚背,站上一塊高突的礁岩。濤聲如雷,血海滾滾起伏,不僅沒有一絲腥味,反而散發出一種特殊的芬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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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負手在血海上走了一會兒,雙足懸浮在顛簸的浪尖上,勝似閒庭信步。他偶爾深深吐納,將一縷縷肉眼難辨的紅霧吸入體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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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說話?”千惑圭走到支狩真身邊,足尖輕勾,戲弄地蹭了蹭他的小腿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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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奪寶船的黑鍋硬扣在我頭上,我還能說什麼?”支狩真故作躁怒,真羅睺身為東勝洲將軍府的暗子,如果背叛魔裡壽,又被南瞻洲緝捕,除了死心塌地為旭日軍效力,再沒其它活路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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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就不同了。識海裡,白玉骰子變得十分黯淡,隨時會消散,返回人間道的時間已經不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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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債多不愁嘛。”千惑圭擺出一個委屈兮兮的表情,“你不該還人家的救命之恩麼?再說了,扣在你頭上的是一口黑鍋,又不是綠鍋。”她一臉無辜地看著支狩真,睫毛撲動,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下一刻要流出委屈的淚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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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狩真無言以對,半天才問道:“為什麼選擇對魔裡壽下手?在四大將軍裡,他最不好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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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惑圭哼道:“魔裡壽這老家夥不是一直要抓我麼?正好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你放心,新生的地渦秘境最凶險,魔裡壽的人馬損失慘重。坐鎮寶船的兩個地魔高手全都受了重創,連行動也不方便。十八個玄魔都尉折損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是人人帶傷。至於那些黃魔校尉,不過是一些任由宰割的弱雞罷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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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狩真恍然道:“船上有你們旭日軍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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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們,而是我們旭日軍!”千惑圭神色一冷,“彆忘了,你已經是旭日軍的一員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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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湊近支狩真,纖小的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動作親昵,美目中閃動著一絲危險的光芒:“真羅睺,你還有退路嗎?隻有搶了這艘天外寶船,你才能逃出地渦。魔裡壽這艘寶船盛名在外,其餘的軍閥不敢查阻。我們大可以禦船穿梭地脈,直入中波洲,那裡可是我們旭日軍的地盤!”在中波洲,數十個大、小軍閥混戰割據,旭日軍大多數時候隱於暗處,算是最強的地下勢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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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說了,聽你的!”支狩真背過身,不耐煩地喝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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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聽我的麼?”千惑圭吃吃地笑起來,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不小心牽動了內腑的傷勢,嘴角湧出一縷鮮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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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狩真瞥了一眼千惑圭,魔裡壽的寶船載滿地渦秘境的寶物,旭日軍想要,他也一樣想要。旭日軍暗中擺了他一道,他自當禮尚往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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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眼巴巴地瞧著支狩真,隻盼他快快下海,大家就此永彆。這一盼就是十多個時辰,血海各種奇景異象層出不窮,戾漿流兀自奔騰不息,有時浮出一座瑞氣幢幢的島嶼光影,又漸漸模糊,引得魔人瘋狂追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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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海!”千惑圭突然站起身,縱身一躍,一頭撲入血海。她身上的苦蕨衣一觸及血水,纖細密致的蕨條立即一根根舒展開,隨著水勢輕盈飄動,大大減輕了阻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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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苦蕨衣價格不菲,原來還有這等妙用。支狩真若有所思,魔獄界沒有私塾、書院,大多數魔人見識匱乏,諸多傳承被大軍閥壟斷。他束緊了苦蕨衣,正要跟著下海,發現老頭子直直地盯著自己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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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神看起來戀戀不舍,難不成想隨我一起入海?”支狩真促狹地拍了拍它的腦門,“那就同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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