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大吃一驚,探身仔細望去。
龍首舟由一根根白骨構成,蒼白光滑,嚴絲合縫。龍首的眼眶裡嵌著兩團黑霧,如漩渦般不斷旋轉。
仿佛感覺到了金三的盯視,黑霧狀的龍睛也向金三望來,閃過一絲奇詭的光。金三盯著瞧了幾眼,耳畔猛地響起陣陣淒厲的吼聲,頓感一陣心驚肉跳,慌忙移開目光。
整條龍首舟長約丈許,隨波搖晃,裡麵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任何修士都能召喚龍首舟,在漳水河上駕舟逐浪。”百事通解釋道,“雖然行船時會遭受蛇魚蟲豸的襲擊,但也能獵捕它們,獲取修煉資源。”
“這位道友說的不錯。”石濤笑了笑,續道,“澤荒凶險四伏,地勢複雜多變,各種毒蟲、毒瘴常年遍布,想要進入澤荒深處的漳水河談何容易?對諸位同道而言,能借助這一片竹林秘境,駕馭龍舟獵捕漳水河的蛇魚,實是一次難得的修行機緣。”
“也算是我竹林七子對各位道友前來道賀的回禮。”劉伶接著說道。
眾人目光閃爍不定,對大部分散修而言,他們奪取金闕圖錄的希望極其渺茫,還不如撈點實惠,也算給竹林七子一個麵子。
“漳水河的機緣比起金闕圖錄,好比螢火之光與皓月,差得太遠了!”白眉冷哼一聲,推案而起。竹林七子想以蠅頭小利收買這些散修,好集中力量對付魔門中人,自己怎可讓他們如願?
他目光淩厲生電,徐徐掃過四周,諸人的目光甫一與他接觸,頓覺兩眼酸痛,視野亮晃晃一片,仿佛被刺眼的強光灼傷。
“眾所周知,金闕圖錄向來為我魔門所有,從未歸屬外人!如今金闕圖錄落入原安之手,得之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如何令我魔門修士信服,令天下修士信服?”白眉激越的語聲回蕩在漳水河上,一時間壓過了轟鳴的波濤聲。
“此乃小魔師——”石濤皺皺眉頭,剛要辯解,卻被白眉一陣高亢入雲的長笑聲打斷。
“至於小魔師饋贈一說,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小魔師與原安素昧平生,無親無故,怎麼可能將如此重寶送給一個乳臭未乾的陌生小子,還是道門中人?試問在座的各位道友,哪一個與人初次見麵,就把罕世功法相送?石濤道友,你會嗎?”白眉冷笑數聲,伸臂直直指向支狩真,高喝道,“由此可見,一定是原安用見不得光的手段,竊走我魔門的金闕圖錄!”
一眾魔修紛紛鼓噪起來,一些散修也趁勢起哄,場麵頓時變得混亂。
白眉與紅顏暗中一笑,唯有挾眾人之勢發難,他們才有機會火中取栗,趁亂奪寶。
“你胡說八道!”王涼米忿然站起,嬌斥道,“金闕圖錄明明是邊無涯自己送給原安的,這是我們親眼所見,綠大家當時也在場!”
綠遺珠仿佛完全沒聽到雙方爭論,細細剝開一隻精致的小四角蜜餞粽,露出瑩白如玉的糯米和鮮紅的蜜棗,輕輕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隔了一會兒,輕歎道:“紅豆的口感還不夠沙,梅子肉放多了一點,酸甜味融合得不完美。比起大楚壽春煙雨樓的蜜餞粽子,味道終究是差了一籌。”
眾人瞧著她纖纖手指捏著粽子,肌膚比糯米還要瑩白,朱唇比蜜餞更紅潤欲滴,忍不住口乾舌燥,紛紛咽了口唾沫。
穀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