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安果真受了重傷!”
河岸上,一名受邀觀禮的潘氏族人停下夾菜的牙快,失聲輕呼,語聲透著一絲壓不住的快意。原安曾讓潘安仁丟了麵子,連累整個潘氏顏麵受損。
“可惜了。若非白眉、朱顏強行一擊,原安說不定還能瞞天過海,與嵇康諸人順利會合。老夫聽說,他們七人合練了一套鬼穀陣法,威力很是不錯。”同席的王氏族老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菖蒲酒,好整以暇地望著支狩真躍上側翻的船舷,隨著浪頭上下顛簸。
一艘艘龍舟如逐血鯊群,往他瘋狂撲去。一旦眾多修士齊心圍攻,原安落敗是遲早的事。
“原安若是丟了金闕圖錄,不僅會招來太上神霄宗的怪罪,就連原氏內部也會有不少非議啊。聽說博陵宗族那邊,一直對永寧侯的爵位虎視眈眈。”邊上的一個謝氏家老撚須長歎,麵露憾色,實則竊喜。
同為大晉的四大頂級門閥,無論是潘氏、王氏還是謝氏,其實都不願看到博陵原氏橫空出世一位絕代天驕,劍壓同輩無敵。即便謝玄與原安交好,王涼米他們也與原安相處融洽,但都不過是個人交情,與家族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原安要是死撐下去,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吧。”潘安仁幸災樂禍地剝開一隻棗泥紅豆粽子,蘸了蘸百花蜂蜜,有滋有味地咬了一口,真甜啊。
“不管原安如何,那些無法無天的散修需要學一點尊卑的道理。”王氏族老瞥了潘安仁一眼,澹澹說道,同席諸人紛紛頷首稱是。眾多修士圍攻原安,也是對高門士族的挑釁。歪風不可助長,端午節過後,這些散修將遭到整個大晉豪門世家的清算,會被逐一圍捕誅殺,以儆效尤。
“彭!”與此同時,四禦的龍舟發出一記沉悶的重響,仿佛被一隻強勁的巨掌緊緊攫住。裹住舟底的沙怪驟然發力,狠狠一扯。
四禦元氣罩出現的一絲阻滯被猛地撕開,擴裂出一道細小的缺口,元氣循環刹那間崩斷,氣息亂竄流射。青龍四人隨之受到牽連,逆亂的氣息紛紛衝撞內腑,激得氣血動蕩不休。
“琮”廣陵曲音猶如一根鋒銳鐵戈,遙遙破空刺來,準確打在四禦元氣罩的缺口上。
“轟隆隆”元氣罩抖動著炸開,嵇康六人的攻勢頓如決堤洪流,一瀉汪洋衝來,一時間氣勁滾滾,光浪眩目翻騰,打得青龍、白虎、朱雀措手不及,疲於招架。
玄武目光一沉,正待起身聯手對敵,忽聽到“卡”的一聲,手裡的龜殼發出輕微聲響。他心神一震,低頭瞧去,龜殼表麵裂開一絲肉眼難辨的細縫。
大凶之兆!
不等玄武呼叫示警,轟然一聲巨震,龜殼從他掌心滑落,整艘龍舟斜斜地向旁倒去。無數細密的沙粒從水下延伸而至,“窸窸窣窣”地滲滿舟身。
四禦頓時立足不穩,又要招架嵇康六人的猛攻,一時稍顯混亂。燕擊浪從側方撲上龍舟,一拳迅如奔雷,直擊朱雀背心!
≈nnbp;玄武的心頭驟然一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竟有人暗中匿伏,襲殺己方!但他來不及援手,隻得一跺腳,真武氣波功匆忙發動,一圈暗黑色的元氣波紋從腳底飛出,發出低沉渾厚的“嗡嗡”聲,旋轉著擊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