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彆鬨了,抓緊時間洗漱!錯過了晨練,可是要扣學功的。”支狩真側身避開眼屎,用犀角杯盛了自帶的雪蓮子水,拿起一根金柑柳條枝,蘸上瑩白如雪的玉井細鹽。
金柑柳枝清熱祛毒,滋養經脈,頂級的世家弟子喜歡用它來刷牙,不僅護齒,而且清香之氣縈繞齒頰,經久不散。
廖衝的目光不自禁地落在金柑柳枝上,相隔數尺,他都能聞到金柑柳條的清香,以及身體血肉生出的一股渴望,那是先前受創的經脈對於靈物的本能需求。
“我們又不缺修煉資源,要學功做什麼?”謝玄打了個哈欠,跟著支狩真一同去洗漱。
每間寢舍後麵都有一方洗漱池,以花崗岩砌成池子,引後山的泉水流通。支狩真和謝玄洗漱完畢,兩根金柑柳枝也被扔在水池裡,浮在水麵上一搖一晃,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這類東西有錢也買不了,大多被四大門閥壟斷了,差點的世家都搞不到。廖兄,彆發呆了,該去晨練了。”石山宗眼熱地瞅了一眼金柑柳條,就追著謝玄二人離去。
廖衝遲疑了一下,走出幾步,又停下腳步。清澈的池水上,金柑柳條映照水波,纖細的金色絨毛在朝暉下閃著美麗柔和的光。
他體內的經脈不住顫動,發出饑渴的呼喚。他自幼天賦異稟,肉身總能察覺到最需要什麼。金柑柳條對世家公子來說,不過是潔齒之物,但對他不同,那是身體急需的修煉寶藥。
四周沒有人,廖衝定定地站著,眼看著金柑柳條打著轉,隨泉水流向水池的出孔。他突然衝了回去,旋風般撲到水池跟前,猛地伸長手臂,一把抓住金柑柳條。
水花濺在他臉上,涼絲絲的,又像灼熱的火星,燒得臉頰發燙。
廖衝像做賊一樣,慌張地瞧了瞧四周,沒有人看到。他把**的金柑柳條死死攥住,用儘了力氣,跌跌撞撞往外跑。
這讓他想起有一年大旱,村子裡半夜狗叫,他驚醒往窗外瞧,一頭山貓衝入了羊圈,正死死咬住一頭羔羊,拚命往外拽。
那是一頭禿尾的老山貓,瘦得皮包骨頭,臉頰上還長著一塊醜陋的癩子。獵戶的箭射穿了山貓的脖子,燃燒的火把砸在它腿上,但它就是不鬆口,緊緊地咬住羊羔,一聲不吭,直到血流乾了,渾身抽搐,仍然死不鬆口。
之後,他偶爾會夢到那頭老山貓,在閃耀著火把的夢中,它棕綠色的童孔與自己遙遙對視,牙齒咬著流血的羊羔,總是一聲不吭。
廖衝踉蹌奔向晨練場,一路上,他好幾次想丟掉金柑柳條。這是世家公子用過的垃圾,還粘著隔夜發臭的牙垢和口水……但他的手仍然緊緊地攥住金柑柳條,死不鬆開。
這不是偷……
但這就是偷……
廖衝跑到晨練場邊,不由瞠目結舌,愣在當場。四周亂成了一團,謝玄、周處等人大呼小叫,正在與一批老學子大打出手。其餘的學子興奮地圍在邊上,大肆鼓噪揮臂,狂叫助威。
還有一名學子甚至當場鋪開宣紙,揮毫蘸墨,將眾人混戰的場麵一一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