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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火符,嘿嘿……”
蟈爺發出一連串冷笑聲,他這縷分神繼承了蠱真人的記憶,當然曉得其中的勾當。
不止是道門如此,魔門亦然,流傳到江湖上的一些魔功無不包藏陷阱。一旦散修去練,等於將自身的精、氣、神、血融煉成一顆大補丸,隻待正宗的魔門修士遇上,輕鬆收割。
蠱真人號稱殺不死的合道大宗師,便是所有修過他蠱術的生靈,皆可被其寄生附念,淪為蠱真人的分身。
好在蟈爺與此地的一縷神妙妖氣相合,雖然仍無法違抗本體,但有了自身的私念,傳授給廖衝的九轉蠱靈訣正宗完整,不留任何“後門”。
但願有一天,這小子能幫我掙脫本體的束縛,讓蟈爺我自由自在……蟈爺盯視著廖衝質樸黝黑的小臉,眼珠子碧光閃爍。
“多謝教席指點。”支狩真行禮坐下,沒再多說什麼,心裡生出了一絲明悟:道門明知明火符有瑕疵,卻秘而不宣,其中的深意令人不寒而栗。自己沒必要追問此事了,否則隻會惹禍上身。
“教席,所以明火符沒什麼問題,我等不必杞人憂天了”潘安仁又插了一句暗諷支狩真。
學子們多在推敲伊瑾先前的一番話,總覺得其中似乎藏了些彆樣的意味,因此無人開口,又顯出了潘安仁的言辭突兀。
潘安仁環顧左右,麵容一僵,這次自己是說早了
“那倒未必。”顧愷之揮動了幾下符筆,皺眉道,“先前我還不覺得,但經過原安這麼一說,明火符的三彎畫起來確實有一點不暢快。”他又在符紙上畫了幾遍,連連搖頭,“如果這一筆能稍稍改動一下,再多加一道彎不對,如此氣息過長,難以駕馭……那麼多加半道彎……也不對,連火都生不出來了……”
一時間,顧愷之目光灼灼,時而執筆苦苦思索,自言自語;時而埋頭揮毫畫符,狀若瘋癲,失敗的符紙猶如雪片不斷飛落在地。
潘安仁瞧著顧愷之,呆了呆,忍不住嘲笑道:“你居然想改良道門符籙哈哈哈,你不會是個傻子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支狩真好奇地從地上撿起一張顧愷之的符籙,改良明火符雖是妄想,但這張符籙畫得風趨電疾,矯若遊龍,一筆一劃線條緊勁連綿,比起旁人似多出了一種難言的神韻。
支狩真不由心中一動,在符籙造詣上,他當然遠勝顧愷之這樣的新丁,雖然平時極少畫符,但他精神力強悍,又精擅劍技,十根手指、手腕、手掌肌肉的發力變化早到了精準的極致,用來執筆畫符同樣拿捏得恰到好處,一板一眼,堂堂正正,猶如將道門典籍上的標準符籙複刻了一遍,沒有絲毫偏差。
但正因如此,相比顧愷之的畫符,他的符籙缺少了一種微妙的神韻。
雖然在威力上,兩者並無區彆,甚至他畫出的符籙更為穩定,成符率更高,但在支狩真這樣的符籙大家眼中,顧愷之的符籙更具潛力,仿佛賦予了符籙一絲變化的生機。
這一絲變化的生機,已經不僅限於畫符,而涉及了大道的玄妙變化,甚至有一點暗暗契合道家的至高道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上古曾有位道門大師打過一個淺顯易懂的比方:五十隻花瓶裡,各插著一支鮮花,好比大道五十。若是抽去其中的一支花,留出一隻空瓶,那麼其餘花瓶裡的四十九支花,便能取出一支插入空瓶,也就生出了變化,與此同時,又有一隻花瓶空了出來,另外的四十八支花又能擇一插入,如此空瓶與鮮花不斷換位**,可謂變化無窮。
最初被抽出的第一支花,便是遁去之一,是所有術道、劍道、武道追尋的無上變化,也是天地給所有生靈留下的一線超脫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