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他終於又等到了一次。
腳步一閃,他整個身軀變得透明,仿佛化作一個無形的幽靈,跟著王涼米而去。
“小姐你瞧,那不是武公子嘛。”出了後門,剛走幾步,白挺就望見謝玄從太守府前門的街口興衝衝轉過來。
他身穿玄色的軟甲戰袍,背負巨劍,大步流星。英挺的五官麵目雖然未變,眼神卻頗為憨氣。
“這個武大傻子,我都悄悄走後門了,怎地還被他纏上?”王涼米一跺腳,裝作沒看到謝玄,施施然繼續往前走。
“朱妹子!慢些走!我是大郎啊!”謝玄一邊當街大喊,引得行人紛紛側目,一邊腳底發勁猛蹬,猶如烈馬奮蹄,騰躍而起,幾個起落便趕上王涼米二人。
王涼米暗暗攥了攥拳頭,什麼豬妹子,羊妹子,這傻子連稱謂都叫得這麼粗俗,真想一拳招呼在他臉上。“原來是武家哥哥,真是巧呢。”她側過臉,撩起半邊帽紗,像才發現謝玄一樣,優雅地行了個揖禮。
謝玄憨厚一笑“哪裡巧了,我都在太守府門口等你半個多時辰了,心想今天是上元節,朱妹子你一定會出來看花燈的。”
“有勞公子久候,我著實過意不去。”王涼米放下帽紗,暗自撇了撇嘴。
白挺眨眨眼“嘻嘻,武公子你倒是對我家小姐纏得緊。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
“那倒不是,我隻是,隻是……”謝玄抓了抓腦門,眼中閃過一陣茫然。他也不是有什麼彆的心思,就是覺得朱太守的女兒朱辛夷特彆親切,仿佛相熟了好些年。
“武家公子要去逛街看花燈,為何還穿上這身戰甲?”白挺好奇地問道。
謝玄楞了一下,腦海中似有一連串碎片殘影閃過,卻又模糊不清。他發了一會兒呆,才回過神來。
這個武大傻子,又犯傻了……王涼米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小翠妹子,我向來是戰甲不離身的。”謝玄下意識地摸了摸貼胸的半截玉璜,訥訥答道。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常常感到心裡不安,總覺得四周圍藏著一種說不出的凶森,所以就連睡覺也不脫戰甲,把巨劍壓在枕下。
好在,一直貼身掛戴的玉璜時不時送來一股暖意,驅散凶氣。他銜玉而生,被譽為天授奇才,雖然有個時常發呆的毛病,也被當作是天才的特性,向來甚得族人看重。
石崇的手掌碰觸到漆木彩繪屏風。
一股徹骨的陰冷氣息從掌心傳來,手仿佛死死粘在了屏風上麵,再也無法掙開。
視野變得模糊起來,煙霧一樣晃動。一個個彩繪人物轉過臉,向他投來詭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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