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福雖然不懂修士之間修為差距有多巨大。
不過他知道常二爺此仙。
如今觀得陳雲表現遠勝常二爺。
他頓時微微吸氣,一側頭問道:“仙姑,你有能力降服此人否?”
被喚作仙姑的是一名已婚中年婦女。
穿著如同普通人家的大媽似的。
不過她腰間掛著長鈴,手中持有抓鼓,一看就是能夠請神的薩滿。
她的確是請大神的“一神”,往往屬於神明降臨的載體。
在中年婦女旁邊,還有一名身材健壯魁梧的青年男子。
他渾身紋滿了各種符咒,屬於“二神”,一般是進行與仙家或者神明溝通的。
中年婦女麵色凝重道:“若單單是常二爺,我興許還有硬實力打贏,可要是他倆聯手,我請神上身也未必能敵。”
李仁福有些著急了,“烏日格祭祀眼看不敵,仙姑,勞煩你出手吧。”
中年婦女深吸一口氣,堅定道:“搬案!”
立馬有一行人搬來案板。
上麵擺滿了香蠟紙馬和燒酒。
其餘人全都散開。
中年婦女和魁梧青年以一種緊張神秘而嚴肅的神態拿起神鼓,用點燃的黃裱紙在鼓麵上旋轉地烤著,又喝一大口燒酒,往鼓麵上邊噴邊烤邊敲。鼓邊掛的八串銅錢,隨著嘩嘩地搖擺起來。
隨後,隻見中年婦女手拿神鼓,口含燒酒,朝著虛空噴了三次燒酒,並邊敲著緊密的碎點,邊憑空旋轉。
中年婦女轉回身來,點著神案上的蠟燭,上好了香,一番“三拜九叩”之後,將“神裙”係在腰上,而對神案雙手扶胯,雙眼虛閉,等待著大仙來“附體”。
這時,魁梧青年開始請神了。
隻見他不慌不忙地敲打著鼓,時緊時饅,打單鞭,敲花點。
隨著節奏走舞步,或前或後,或左或右,有進有退。
跳鬨一番後,魁梧青年開始唱道:
“哎……我左手拿起文王鼓,圓又圓哪哎……”
……
整個天地為之一震。
一道蒼茫古樸的聲音從夏州城城樓上蕩漾了起來。
“柳木圈,羊皮鞔。”
“橫三豎四八根弦。”
一道青年男子的古怪喊聲振蕩。
與此同時,鐺鐺鐺,敲打鑼鼓的聲音響起來。
“不好!”
“有人在跳大神!”
契丹軍這邊的修士臉色一變。
哪怕是就快要降服達瑪的常二爺,此刻都變了臉色。
雖然常二爺作為仙家,本身就是被“請神”的對象,但是跳大神和出馬仙是兩種相似又有區彆的法門。
出馬仙和跳大神其實都屬於薩滿。
“出馬仙”則是堂口的人馬去給你辦事。
上弟馬身的隻能是堂口仙。
堂口仙是不會讓債主捆弟馬竅的。
跳大神請來的大多數都是“債主”,然後通過跳大神的“二神”來調解處理事情。
這種請來的“神”,往往都是野神或實力非常強大的妖魔鬼怪。
大神隻要肉身足夠強壯,便可以近乎使用該“神”全部力量。
當然,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跳大神結束後,想要送神走很麻煩。
一般需要被“神”敲詐,甚至用極端手段送走,諸如進行自殘。
常二爺之所以變了臉色,是因為對方膽敢當著他的麵請神,想來請來的神會更強!
果不其然,跳大神吟唱到了尾聲。
此時,一道嘹亮不似人聲的中年婦女聲音響起:“我是營口住來營口待呀,太公碼頭修過道來……”
中年男子聲音再起,“葫蘆開花一片白,哪位大仙下山來?”
中年婦女……不,應該說被請來的“神”回答道:“我的仙號就叫虎老仙!”
轟隆,一聲巨響爆鳴。
夏州城城牆之中,一道巨大的紅光炁柱猛衝,一下子激蕩到九天之上,鋪卷開來,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了殷紅血色!
恐怖肅殺氣息蔓延開,瞬間讓整個天地寂靜。
契丹軍這邊一個和尚驚恐萬分的失聲驚叫道:“是邪神!對麵請來了老虎靈魂修煉得道的邪神!它的實力堪比鬼仙!常二爺不是對手!”
話音剛落,城樓上猛然閃過一道血色。
這道血色一閃即逝。
下一刻,原本鎮壓住達瑪、赫哲兩位教主境後期的常二爺,悶哼一聲重重倒飛而出。
陳雲隻看見向後急速激射的常二爺,在半空中口中狂噴鮮血,很顯然被人偷襲得手。
儘管對方隻是偷襲,但在場的修士依舊齊齊震驚。
畢竟常二爺可是輕易壓製的兩位教主境後期修士,無法施展全力。
而現在,被對麵那個俯身大神身上的野神偷襲,一招都抵擋不住?
由此可見,這尊喚作“虎老仙”的野神實力多麼強悍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震驚到失神之時,更令人震驚的一幕誕生了。
契丹軍這邊隻感到金光一閃,下一刻,那道剛剛偷襲常二爺成功的血色,好像遭受到了什麼重擊似的,從半空中狠狠被轟砸到地上,直接把大地砸出一個大窟窿。
而就在此時,陳雲淡淡的聲音響起,“妖魔鬼怪亦敢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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