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陳雲憑大毅力掙脫百世迷途之惑後,時光荏苒,已過半年。
這半年的歲月裡,他每天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斷壯大自己陽神。
期間,依舊會有幻象魔境誕生,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但早已經擺脫百世迷途之惑的陳雲,心誌如鐵,不為所動。
任憑幻象魔境如何肆虐,他就像風雨中扁舟,看似搖搖欲墜,實則頂著風雨依舊勇猛前進。
陳雲蓋存養之功,不著意於上田,亦不縱意於上田,惟一陽神寂照上田,相與渾融。
此時,還沒有真正到出陽神之際。
忽然,陳雲感受到陽神一陣輕微的顫動。
伴隨著這陣輕微顫動,陽神化成一虛空之大境。
當虛空之大境顯現,陳雲驀然間似乎明悟了什麼。
抬頭仰望屋外天空、大地、山川、河流等世間萬事萬物萬景。
他的肉身雖然依舊在此,但是神念卻不由自主散發了出去,融入到萬籟之中,又膨脹、鋪卷,朝著諸天萬界而去。
一刹那都不到的時間,諸天萬界儘落入眼中。
過去,現在,未來,種種事跡驟然間浮現起,隻是卻猶如霧裡看花。
令人可以隱約看得見,但是無法看的很清楚。
大地,天空,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仿佛與自己神念結合在了一起。
使得陳雲有一種我即自然,自然即我的感覺。
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
直到陳雲感應到虛無之中突然有一股很強大的“炁”籠罩住了自身。
起初,這股“炁”猶如春風拂麵,令人舒坦。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炁”變得越來越強,好似海中漩渦咆哮。
漸漸地,“炁”從四麵八方不斷的向下丹田位置湧入。
陳雲感受到自己仿佛變成了無底洞,潮水般的“炁”湧入其中全都被吸納而不見。
這種現象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
緊接著,陳雲察覺到下丹田的“炁”也跟著翻騰湧動起來。
非常猛烈,不能控製,但給人感覺非常舒坦。
在下丹田丹炁湧動之際,外界的“炁”還在持續不斷的湧入到其中。
約莫過了三五分鐘,陳雲第一次察覺到下丹田的炁“撐得”有點慌。
他還來不及運轉玄功,那股炁就沿著奇經八脈,不斷朝頂門湧動去。
鐺!
炁猛烈地衝擊天靈。
一股猶如斧劈腦袋的劇烈疼痛,驟然間升騰而起。
陳雲如此修為,尚且痛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細汗,可想而知有多劇烈。
可惜的事情是,儘管如此的猛烈衝擊,始終未能衝破天靈蓋。
這股“炁”鍥而不舍,繼續發動了下次攻勢。
鐺鐺!
又是連續兩波的衝擊,陳雲被震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險些暈厥。
他本能的想要去操控“炁”停止撞擊天靈蓋,可是轉念一想,“出陽神之前,頂門的確會猶如斧劈,我這想必是到了出陽神之際,切勿驚駭,任由頂門破開。”
陳雲按捺住控製衝動,任由“炁”自我運轉。
鐺鐺鐺!
又是連續三波的衝擊。
每一波都令人頭疼欲裂,隱隱有種無法支撐感。
陳雲還在苦苦堅持,生怕一個不慎使得自己半年苦修化為了灰燼。
或許是連續衝擊了好幾次都沒有能破開頂門,體內突然聚集了更多的“炁”化作出淵之蛟,咆哮著再次直衝而上。
轟隆!
一道巨響在陳雲的“靈魂”深處炸響。
下一刻,他整個人“意識”變得無比的模糊。
耳邊傳來的聲響亦是如此,變得隱隱約約了,似乎無法令人聽得清。
陳雲感受到自身似乎要融化,化作粒子虛無。
神奇的一幕驟然而生,當這種感覺產生以後,他的“眼前”驟然間出現了雪花飛舞、天花亂墜的奇妙景象。
不止如此,陳雲還感受到囪門自開,前後一路皆動。
他幡然間醒悟了過來,知道到了出陽神之時!
……
另一邊,契丹皇城。
此時距離契丹滅後晉之戰第一戰已過去兩個月。
自從契丹軍於戚城和馬家口進攻失利後,耶律德光便采納了趙延壽的計策,決定與後晉軍在澶州進行最後的決戰。
澶州與戚城一線是當時契丹軍攻取晉都的最近渡河路線,耶律德光集中了所有的兵力。
他先是假意從元城撤退,實則埋伏於古頓丘城,企圖以示弱誘敵之策,等杜重威率領的恒、定兩州兵馬與澶州的守軍合兵時,以騎兵優勢在曠野之地一舉殲滅後晉所有主力。
後晉雖然沒能識破契丹軍的計謀,但是軍中修士生怕契丹軍夜裡偷偷來襲擊,特地呼風喚雨,讓一場大雨下了整整十幾天,後晉軍則是守城不出。
契丹軍隊空等十多天,反而因長期駐紮於曠野,導致人困馬乏,軍糧短缺。
耶律德光實在憤怒,和趙延壽商量了一番,決定主動出擊,準備奪取澶州德勝渡的浮橋後搶渡黃河。
三月初一,耶律德光率軍十萬橫陳於澶州城北。
晉軍主力在澶州城,先頭部隊高行周在戚城的南麵。
晉軍以步兵軍陣對抗契丹騎兵的包抄戰術。
兩軍鏖戰至傍晚,皆死傷甚眾。
隨後,耶律德光采用騎兵的“突陣”戰術衝擊後晉軍陣。
石重貴立刻率親兵列為後陣穩定軍心。
晉軍因有皇帝親自督軍,軍紀嚴明,巋然不動,以數萬弩箭迎擊契丹騎兵。
契丹軍久攻不下,逐漸退卻。
此時耶律德光從間諜處獲悉“後晉軍東麵人少,沿黃河的護城柵欄也不堅固”,於是再次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快速轉變正麵攻堅作戰方式為側翼突襲。
耶律德光親率領精銳騎兵從後晉軍陣東麵防禦薄弱處進行突陣。
後晉軍陣當即被擊潰,士兵向南敗逃。
契丹騎兵在後緊追不舍,一直追到澶州水寨。
契丹軍誤把當時修治水寨的晉軍旗幟當成伏兵,遂暫緩追擊。晉軍抓住機會,重整部隊,雙方再次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