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駕不出戰,是要連累無辜麼?”
陳宗甫高喝聲轉厲。
“便憑你們,還不配我出劍。打壞了你們,我家小阿跳又少幾個保鏢。”
說著,許舒目光忽然送遠,望向十數裡外的山嵐,“也罷,連小小一個北海宗都敢找上這春山港,某不出點汗,怕是震不住宵小。”
喝聲方落。
許舒眉心一亮,便見一道青芒橫空而過,陳宗甫等人還沒看出端倪,隻覺腦海一空,仿佛頭顱被削掉了。
下一瞬,他們回過神來,驚恐地發現才舉起的北海劍陣的陣威竟徹底崩碎。
緊接著,便見一陣地動山搖,隔著十數裡,沿海的春黛山、芳瓊山,竟撲簌滾落大片山石。
短短十餘息,兩座巍峨巨山,竟被一股無形之力鑿空鑿穿,而那鑿空鑿穿的地方,竟赫然連成文字:犯阿跳者,吾殺之。
轟!
轟!
轟!
陳宗甫隻覺自己腦子要爆掉了。
他從未聽說有人能將一劍之威,送到十數裡外。
他更無法相信,有人一劍之威,真的斷山填海。
何止是陳宗甫看傻了,藏劍老人已經拜倒在地,他自號藏劍老人,自是癡迷劍術,頗有成就。
可此刻望見那斷山而成的七字,藏劍老人覺得自己半生辛苦分明是虛擲了。
“喵1”
魁蛟竟發出一聲貓叫,整個龐然的身子,乾脆服帖地壓在地上,乖巧地吐出長舌朝許舒身上舔去。
許舒一皺眉,魁蛟趕緊轉向阿跳,在褲腿上掃了掃,猩紅的眸子也化作寶石紅,滿眼溫順、呆萌。
“藏劍,取血。”
許舒揉了揉眉心,終究沒有完全恢複,隻發一劍,竟有些疲累。
藏劍老人一咕嚕爬起身來,顛兒顛兒去了,北海宗自陳宗甫以下全變得瘟頭瘟腦。
藏劍老人前來取血,就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五分鐘後,許舒又煉製好二十餘份血命魂符,大手一招,攝過小阿跳,躍上初遇阿跳的海船。
海船無風自動,向著夕陽落下的地方進發。
“昂!”
魁蛟一擺身子,躍入海中,殷勤地用龐然巨尾推著海船前進。
陳宗甫等人如夢初醒,就在這時,許舒聲音傳來,“陳宗主,阿跳爺爺也咳症,代為醫治,保他百歲之壽。”
“遵,遵令!”
陳宗甫強忍住拍打胸口,還以為是多恐怖的任務。
仔細一想,雖被強行簽了血命魂符,但隻要保住阿跳,好像也沒什麼反噬。
阿跳一個漁家女,總不至於心狠手黑到要控製北海宗。
可若有人為謀害北海宗,而將主意打到阿跳身上。
念頭至此,他忽然瞥見十幾裡外的那七個大字,不禁放下心來,“就是天神下凡,見這七個字,也得犯合計吧。”
當下,陳宗甫下令,北海宗成立專班,全天候拱衛阿跳小姐。
寶春山不服,逮著“阿跳是春山港明珠”的說辭,執意要由他春山盟護駕。
藏劍老人表示,他漂泊半生,厭倦了,要在春山港安家。
寶小姐目光呆滯地望著諸位大佬,為拱衛一個漁家女,而爭得麵紅脖子粗,心中第一萬零一次想,如果那天是我救的燈神該多好。
醉人的晚霞鋪滿大半個海麵,悠悠晚風輕輕蕩著漁舟。
許舒立在舟頭,含笑望著遠方,阿跳正騎跨著魁蛟,在滿是碎銀的海麵上儘情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