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公子自然認為興周會和晏紫背後的團夥勾結在了一起。這才翻的臉。
按二人的思路,再往上推導,症結便在於他們玩忽職守,放晏紫進入石屋。
正因有這樣一番擔憂,兩人都有些心神不屬,哪有心情判斷許舒的口供真假。
何況,他二人也找不到丁點懷疑晏紫的理由。鐘甄盤算一通後,也沒找到破綻,他固然怨恨花袍老者和背劍中年放晏紫進石屋。
但當下是用人之際,淩天放已經倒下了,再發落花袍老者和背劍中年,他將陷入無人可用的局麵。
“王孫,該儘快決斷了。隗明堂的畜生,可不是好相與的,肯定會大舉報複的。”忽地,許舒從林子後麵轉出來。
霎時,鐘甄、花袍老者,背劍中年眼睛都直了。淩天放因為視線角度的原因,隻能看到鐘甄三人的表情,卻看不到許舒,急得眼珠在眶裡亂轉。
許舒原地轉一圈,
“王孫,是我啊。現在換裝也是不得已,隗明堂的人真殺過來,我這副麵目,安全一些。”他身上穿的還是那件罩袍,隻是已去掉臉上的矯飾,換成了本來麵目。
而他的本來麵目,在鐘甄等人眼中,也毫不違和。因為,當時海上初見,他就是這副麵目,結果被淩天放帶頭,誤會他就是晏紫。
終於,許舒走到了淩天放視線所及處。才看清這張臉,聯想到小公子交給的那幅畫作,淩天放又開始劇烈喘息,嘴角溢血。
“我看我還是找個清淨地方待著吧,姓淩的一看我就來氣,我再在這待會兒,他非氣死不可。”說著,許舒衝鐘甄行了一禮,便待離開,東南方向,忽然傳來呼嘯聲。
便聽一聲高呼,
“隗明堂的賤種們殺過來了,後路也被截了,不想死的,殺啊!”隻見白眉從不遠處高高躍起,舌綻春雷,吼聲響徹和園。
霎時,和園之內,正休憩眾人如宿鳥驚飛,紛紛朝鐘甄圍來。許舒趁勢隱入人潮,在地上抓一把石灰,在臉上擦了。
他忽然意識到,換上本來麵目,未必就一定保險。雖然,那幅才出爐的自畫像,被他搶了過來,焉知隗明堂的畫師不會畫第二幅。
他沒急著去找白眉會合,而是隱在人群中,靜待機會。鐘甄心潮萬千,做夢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麵。
但眾目睽睽,他再不甘願,也隻能說上幾句鼓勁的話。下一瞬,隗明堂近三百人馬已出現在眼前,列陣朝這邊衝來。
鐘甄一咬牙,下達了退入園區的命令。這是唯一符合客觀實際的命令,沒有人質疑。
畢竟,園區內,還有大量的海獸存在,一枚枚源果源葉是一個個堡壘,一尊尊海獸,就是一條條護城河。
幾乎眾人才退入園區,隗明堂大軍前鋒已經殺到了。身材胖大的惡頭陀麵色鐵青,手中令箭一揮,用禾語高喝道,
“為了明皇陛下,殺無赦!萬眾矚目之下,鐘甄一馬當先,殺向惡頭陀。他長劍所過,宛若靈蛇,幾乎無人能擋一合。惡頭陀冷哼一聲,大手一揮,一柄丈許長的禪杖,從兩人肩頭飛入他手中。一百二十斤的熟銅禪杖,在他掌中輕如燈草,舞動如風,朝鐘甄狂卷而去。鐘甄竟一路向西,始終吊著和惡頭陀的距離。兩人追追逃逃,眼見已到和園門邊,惡頭陀怒喝道,
“無膽鼠輩,便憑你也敢和隗明堂為敵。”這回罵的卻是周語,竟也字正腔圓。
他不再追進,生恐鐘甄玩誘敵深入的把戲。鐘甄低聲道,
“尊者容稟,我有一言要說與小公子聽。”他終究還是不想舍棄和隗明堂的合作。
在他看來,今日的困局,完全是誤會造成的。隻要解釋開了,一切便能恢複如初。
即便小公子的條件苛刻些,即便小公子想要晏紫,他都能答應。
“鼠輩,還敢弄嘴,想和小公子麵談,先打贏本座再說。”惡頭陀恨毒了鐘甄。
小公子被鐘甄的人一掌擊中胸口,五臟俱傷,服下數枚秘藥,才勉強止住傷勢,處於昏睡狀態。
惡頭陀深知,以小公子地位之尊貴,一旦蘇醒,他罪責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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