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舒還是料定,能登上四層的,必定都是此次金銀島之行的絕頂強者。
當看到鬼麵將軍的那一刻,許舒心裡一片酸麻。
海上初遇隗明堂,他遠遠見過鬼麵將軍一麵,當時便覺此人不凡。
沒想到這家夥如此了得,直接上到第四層,根本沒參與隗明堂在金銀島的謀劃。
“好在這家夥不知隗明堂在三層的遭遇,不然怕是立即要衝我出手。”
許舒暗暗滴咕。
“年輕人,我勸你不要多事,調頭回去,可保平安。”
難聽的聲音再度響起。
說話的是三人中的馬臉老者,本就醜陋的麵容又多出許多麻點,這尊容實在有礙觀瞻。
許舒巴不得離開,可他知道絕不能露怯,乾脆不理會馬臉老者,也盤膝坐了下來。
視線才轉到左側那名壯漢臉上,許舒差點驚得又站起身來。
那壯漢竟是人身魚麵,裸露在寬大布袍外大手,和人類的手極為相似,但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他十根指頭都生著吸盤狀的物事。
在他身邊,放著一柄三尖叉。
“這該是傳說中的海妖了吧。”
許舒壓住心中震撼,平靜坐穩。
看不出許舒深淺,馬臉老者也不理會他了,用心調息。
而鬼麵將軍和魚麵大漢,從始至終,沒發一言。
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詭異的寧靜,隻餘風卷草木,嘩嘩作響。
“這是弄啥呢,比打坐?總得爭點什麼吧,再耗下去,等傳送陣發動,大家各自歸家?”
許舒聽鐘甄和淩天放對話時說過,和園開啟滿一天,傳送陣便會開啟。
也就意味著,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
他心情很不好,早知道四層是這德行,說啥也不來,賴在三層打拚一番,弄個一株兩株源果、源葉,靜等傳送陣開啟就是了。
坐了將近十分鐘,許舒腦海閃過千般念頭,想找機會脫身。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牆壁,忽然閃動一陣幽光。
幽光閃過,仿佛去掉了遮掩法陣,牆壁正中現出一個一丈闊,兩丈高的石拱門。
石拱門前,設著兩尊石刻跪相,一男一女,一左一右。
石像的凋刻技藝明顯不過關,但從兩尊跪相還是能窺得真人的幾分神韻。
男的豐潤俊朗,女的溫婉柔美。
許舒緊緊盯著兩尊石像,心裡煮開了鍋。
聯想到三層石壁上宛若溝壑的劍痕,許舒能輕而易舉地辨認出這兩尊石像的凋刻手法,和劍痕印記如出一轍。
換言之,兩尊石像是出自樓寒徹之手,是他用劍法凋刻出的。
結合日記,這兩尊石像的身份,不言而明。
男的必是卓臨風,女的當是蘇塵畫。
雖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但許舒還是覺得樓寒徹這種搞法,實在上不得台麵,大好男兒,如此行徑,近乎自辱。
他正揣測暗生,盤膝坐地的三人,全動了。
許舒這才發現,圍繞著石拱門,灑落一圈暗色光影。
三人適才所坐位置,皆在暗色光影囊括的邊沿地帶。
而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光影邊沿還隔了七八丈。
而光影囊括在內的,還有四根三丈高碗口寬的四根石柱。
每根石柱上,皆繪著圖象,年深日久,已然模湖,看不出是何種圖騰。
三人同時撲出,衝向的正是石拱門方向。
鬼麵將軍和馬臉老者戰成一團,出手快比閃電,隱隱有氣流溢出。
兩人似乎在爭搶著石拱門內的一件物事,兩人遮住許舒視線,他看不真切。
但兩人的動靜兒,讓許舒徹底麻了。
氣勁,他看到了氣勁。
這是體士階序五內煉師才有的實力啊。
不是說,階序越高,越容易失控麼?來到這裡的壓力就越大麼?
傳這種謠言,是恨我不死?
砰地一聲巨響,魚怪大漢揮舞著三尖叉,瘋狂地砸著卓臨風的跪相。
每一下都氣勢絕倫,看威勢竟有蓋過鬼麵將軍和馬臉老者的跡象。
轉瞬,他便拍出百下,自己嘴角,鼻孔都溢出血跡。
那跪相似乎有某種神秘力量籠罩,隻灑落些許石粉,完好無缺。
忽地,石拱門處又有光影閃動,屏障再生。
石壁又恢複到了許舒初來時模樣。
魚怪大漢、鬼麵將軍、馬臉老者倏地退回遠處,各自盤膝打坐。
許舒暗道,“這才打了多會兒,三人喘得這麼厲害,看來此間混亂源力對三人還是有極大壓製,還好還好,下次再開打時,我先走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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