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穀春盯著那封聯名信像是看見通紅的烙鐵,無論如何不敢伸手來接。
可若不接,真讓陳開走通過陳彥中將這封信轉呈總站,其後果穀春簡直不敢想象。
“陳老先生,老先生,這個,這個,其實我不是主事人,主事人是這位……”
穀春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指向了許舒。
陳衍宗簡直忍不住要捂住臉了,眾目睽睽,為避風險,連臉都不要了。
崔炯也看傻了,他和穀春有幾分交情,對穀春為人有幾分耳聞。
但在站裡,穀春口碑並不差,長袖善舞的。
沒想到,真到關鍵時刻,穀春扯下麵具,露出本來麵目,竟是如此的嚇人。
“崔兄,你是此次飛屍桉的監事,我當著你的麵,正式宣布,退出任務。”
穀春橫下心,絲毫不覺尷尬,含笑盯著許舒,“小許,你若是也退出任務,我可以向上麵打報告,承擔相應責任。”
他吃定許舒了。
穀春很清楚,弄出這個爛攤子,想退出裝沒事人,並沒那麼容易。
上麵肯定要找人來背鍋的。
但他更清楚,許舒是絕不肯退出任務的,還有五天時間,許舒不可能不搏。
隻要許舒不退出,許舒就是最佳背鍋人。
穀春斜睨著許舒,靜待他暴跳如雷。
出乎意料,許舒始終平靜,平靜得讓穀春不舒服。
崔炯看不下去了,看向秦冰,“秦副隊,桉子辦成這樣,是誰也沒料到的,你們第九小隊如果……”
“我們接著辦。”
許舒含笑道,“穀副隊,既然你退出了,就安心上路吧。”
穀春這個攪屎棍子退出,許舒倍覺輕鬆。
穀春冷笑,“我不急,我倒要看看這爛攤子,你怎麼支棱起來。
彆忘了,外麵的暴民可等著要你好看。”
他徹底放鬆下來,以看客的身份旁觀眼前這一團亂麻,頓覺心曠神怡。
穀春端起茶盞,才抿一口,許舒便將一瓢大糞水兜頭淋下,“穀副隊,我若是你,真在這兒坐不住,瞧瞧院子裡的繃帶,聽聽不絕的哀嚎聲。
在您的統帥下,鎮軍的兄弟們幾乎個個帶傷,聽說還陣亡了三位。
春山站這些年,好像就您每次出馬,都有傷亡吧。
都說,穀隊出征,寸草不生,名不虛傳嘛。”
“你!”
卡察一下,穀春捏碎茶盞,才稍好的心情,頓時稀碎一地。
如果說此行,最讓他心痛和倍覺不安的,就是昨夜鎮軍小隊的損失。
他從蔣團官那裡花了大代價借調來的鎮軍小隊,昨夜被群屍包圍,折損慘重。
至今,他都不敢通知蔣團官,一想起蔣團官那張大油臉,隨時都有可能化作血盆大口,穀春便坐立難安。
“夠了!二位還有沒有體統。”
崔炯忽然後悔接下這趟差事。
什麼是一地雞毛,眼前就是。
“我不管你們誰主事,眼下必須給我們個交待,否則,這件事,彆想善了。”
陳開走大袖一甩,在椅子上坐定,他帶來的兩名跟班,在他背後站定。
崔炯歎息一聲,坐了回去。
齊安站站長龔長順一言不發,大嶼縣治安社社長曹華恨不能隱身。
穀春冷冷盯著許舒,倒要看他怎麼扛這個雷。
但見許舒闊步上前,衝陳開走拱手一禮,“陳兄,久違了。”
此話一出,全場俱震。
陳開走怔怔盯著許舒,“你,你是?”
他也覺得許舒有幾分眼熟,卻想不出在何處見過。
穀春哂道,“還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手段,還是江湖上拉關係那一套。
這天大的乾係,指望拉關係有用?
笑話!
等等,陳兄?這小子腦子沒毛病吧,拉關係有這麼拿大的?”
許舒不理會穀春,含笑盯著陳開走,“昔年某漂泊江湖,和陳兄曾有一晤,得蒙陳兄贈送六張護身符,才能平安渡劫。”
陳開走怔怔盯著許舒良久,忽地眼中炸開光華,“是你……”
“是我,江湖一彆,已有數月,陳兄安好,我心甚慰。”
許舒含笑說道。
原來,眼前的陳開走,正是金銀島上的故人。
彼時,和園外,隗明堂率異魔大軍侵入,許舒定計引海獸對衝,一名葛袍老者貢獻了六張極為珍貴的鐵甲符。
也就是憑借這六張鐵甲符,許舒才順利破陣。
對許舒而言,陳開走是相助破陣的功臣。
而對陳開走而言,七星嫖客簡直就是救命恩人。
沒有七星嫖客多次力挽狂瀾,他簡直不敢想象那等險惡情形下,自己能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