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龍英梅低頭,驀地,又抬起頭來,“但今日,左師叔和列位坐宮師叔強行擢升許長老為坐宮長老,於情於理於法,皆是不合,我等不服,特來問個究竟,還請左師叔喚其他幾位坐宮師叔出來,為我等開惑。”
左太北冷哼道,“爾等小輩無知,許師弟為我景賢宮立下蓋世大功,又先後搭救我和諸位坐宮長老的性命。
其功之高,德之厚,緣何當不起一個坐宮長老?”
龍英梅莫名其妙,場間眾人也麵麵相覷,他們實在想不通許舒到底立下怎樣的功勞,值得左太北如此抬舉。
他們哪裡知道,左太北口中的所謂功勞,皆是活字典於夢中生造,培植於這幾人的意識之中。
這檔口,左太北看著行動如常,實則也處在半催眠狀態,意識被活字典所操控。
活字典不敢讓其他幾位長老登場,就是怕鬨將起來,他顧此失彼,被破去催眠術,故而隻讓左太北露頭。
“左師伯,敢問家父何在,明日是他壽誕,我這個做兒子的,想要當麵和父親說兩句,總不過分吧。”
崔中石一襲青袍,滿麵赤誠。
“既如此,我便喚崔師弟出來。”
左太北拂袖而去。
不多時,崔長老沉著臉從殿中走了出來,隔著老遠,便指著崔中石惡狠狠罵道,“混賬行子,老夫豈能記不住自己的壽誕之日,你要見便見,敢拿老夫壽誕之日作伐,孝道何在……”
崔長老越罵越是狠厲,崔中石麵色如土,連連請罪。
他適才假稱崔長老壽誕,既讓左太北不能拒絕他麵見崔長老,也正好借此機會,試驗崔長老是否神誌清醒。
可惜,活字典早就把握到了此點,先一步問清了崔長老的壽誕,這才有了眼前一幕。
崔長老怒聲罵罷,拋下一句“再敢耽誤參修玄功,必定嚴懲不饒”,便轉身朝廳中去了。
“崔師弟且慢!”
一道身影飄然落定,來人三十四五年紀,一身素淨道袍,身材高大,神目如電,頷下三縷長須隨風輕擺,正是榮耀長老齊宣武。
“是齊師伯,小還山的齊師伯,好多年不回景賢宮了。”
“莫非是出任榮耀長老的齊師伯。”
“當年擔任過宮中的首席坐宮長老。”
“見過齊師伯。”
嘈雜的喧嘩後,眾人齊齊躬身行禮。
崔長老定住腳步,轉過身來,眸光一閃,衝那人拱手行禮,“多年不見,師兄風采,更甚往昔。”
齊宣武雙眸宛若探照燈一般,緊緊鎖定崔長老,“是哈,崔師弟,上回我們見麵,還是七年前在邙山的送客亭吧。”
許舒心中一凜,暗道不妙。
他知道眼前的崔長老看著很正常,實際也是處在催眠狀態,被活字典完全操控。
而齊宣武的這番有明確指示性的話,分明是在試探。
他餘光瞥向活字典,活字典衝他微微點頭,卻見崔長老打個哈欠,雙眸恢複清明,“七年前?邙山送客亭?師兄記錯了,三年前,我們還一起在多景島吟賞過瀚海花。”
崔長老話音方落,活字典暗暗自得,“想看破我的手段,怎麼可能?”
原來,他催眠神術高妙無比。
齊宣武的問題,他沒辦法作答,乾脆便主動放棄控製崔長老。
並用催眠術,將齊宣武的問題轉述給崔長老。
崔長老立時給出了正確回答。
趁著齊宣武驚詫之餘,活字典則趕忙又催動催眠術,將崔長老納入掌控,避免齊宣武再出幺蛾子。
果不其然,便聽齊宣武道,“歲月匆匆,時光荏苒,憶昔當年橋上飲,終不似少年時。
如今瀚海花再開,師弟可願再陪為兄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