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春兒挎著食盒回來了。打開一看,裡麵是二個硬饃、一碗小米粥,這次終於有菜了,一碟水煮韭菜。
春兒壓製著憤恨,低著頭輕聲說:“韭菜是上午剩下的。”
真是去了,是消息閉塞,還是沒眼力勁?早上她都去太後那裡了,晚上還不給點好的。就那麼篤定她不能翻身,沒人為她做主嗎?
子苓緊皺眉頭,宮裡捧高踩低是常態,可這也太過份了。這可是公主,哪怕庶出,也是公主,不是犯事的奴婢。
她深吸了口氣,舉起手揮了揮,並下令:“來人,幫忙拿著。”
後麵的侍女上前,接過春兒手裡的食盒。
子苓看著屋子裡一眼就能看完的寥寥幾件家具:“將這些東西全抬走。”
希寧一愣,看著進來一溜煙的宦官,還有拿著繩子扁擔的開始搬東西。
一行人往太後住的宮苑去。沒想到的是,梁王居然也在。
一看到梁王,加上之前發生的,希寧就知道有好戲了。
帶著春兒下跪行禮,春兒又一次的嚇得瑟瑟發抖。接下去的仗要靠自己打,不指望這個小婢女了。
食盒端到梁王和太後麵前,打開後裡麵的東西,讓梁王皺眉。
他伸手抓了個饃,掰開後用鼻子嗅了嗅,立即嫌棄地扔回到了食盒。再看看那碟顯然不大新鮮的韭菜,連聞都不想聞了。大約能吃的也隻有那一小碗粟米粥,可就這樣一小碗,隻能塞牙縫。
“好好看看!”太後一改早上的和善,說出來的話都夾槍帶棒的:“這種連狗彘不食之物給我們大梁國的公主,梁國大王的女兒。”
隨後就是將她房裡的所有物件抬進屋,直接打開櫃子給梁王看。一床蘆花被和墊褥,幾套換洗的衣服,這些東西洗得都發白了,被麵還打了補丁。東西少得可憐,還又舊又破。
“茉兒,哀家的孫女,來。”太後對著希寧招了招手,又恢複到和藹小老太太的樣子。
希寧站了起來,邁著小步、低頭走過去,一副謹小慎微又謙遜的樣子。
太後拉起她的手,“嘖嘖”歎息:“看看,多好的孩子。瘦成了這樣,這袖子都磨破了。沒人幫你做衣裳嗎?”
見她不說話,太後語氣加重,帶著溺愛的輕責:“儘管大膽的說,哀家給你做主。”
希寧這才低著頭輕語:“以前奶娘活著的時候,會幫茉兒做衣服。二年前死了後,茉兒就……”
這衣服顯然已經不合身了,看來是二年前做的衣服。再看看那邊跪著的小婢女,年齡太小,縫縫補補可能會,裁布做衣實在勉強。外加櫃子裡的衣服,還不如這一身的。也就是說,十四公主這二年就沒新衣服。
“死了?”太後茫然地看著子苓。
子苓趕緊將情況簡單明了地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