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事?徐勉是不是有病呀?
是因愛成仇,還是怎麼滴,這下是不是非要嫁給他了?
希寧抿著嘴,瞪著他。怎麼吃得下,一肚子的怨氣。
徐勉放下碗,伸手捏住了她的臉頰。
她的嘴不由自主地張開了,細長柄的小勺子就塞進了嘴裡,熬煮得稀爛,起凝膠的鮮美肉粥落入嘴裡。
徐勉捏著臉頰的手,微微抬起,肉粥就滑到了喉嚨口。她下意識一個吞咽,肉粥就下肚了。
又舀了一勺,塞進了她嘴裡。就這樣一勺勺,極有耐心地喂著。奇怪的是,每一口都象她自己要吃的一般,沒有嗆到,也沒有任何不適,可就是吐不出來。
手法熟練得讓她都感到恐懼,而身主已經是嚇得不輕了,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
這就是錦衣衛,隻要進入北鎮撫司,命就完全掌握在他們手上。比起要人犯死,更難辦的是那些一心求死的人活下去。
什麼絕食、上吊、撞牆,統統不管用。被判定謀反作亂的前錦衣衛指揮使,在詔獄裡肯定也想死,知道的尋死招數遠比她多得多。可徐勉會讓他活著,等著秋後淩遲,一千多刀呐。
喂下半碗肉粥,徐勉放下捏著她臉頰的手:“可以自己吃嗎?”
再一勺遞過來,希寧沒有再抗拒,乖乖地張開嘴,含著勺子,把肉粥含去,咽了下去。
徐勉繼續一勺勺耐心地喂著,等她一口咽下,再遞過來一勺。
二個多月前,她也是這樣喂徐勉,而現在不同的是,她是被綁架來的,脖子和雙手還帶著銬。
隻希望徐勉還記得她這點恩,等到一碗肉粥吃完,希寧趁著徐勉拿著細長嘴壺,往碗裡倒水時問:“為什麼要抓我?”
“喝點水。”徐勉又拿起勺來,舀了一勺水。
希寧搖了搖頭。
“你出了不少汗,我要到晚上才能回來。”徐勉還是堅持著。
她也隻有喝下,趁著間隙,示意自己脖子上的木枷:“打開這個吧,否則怎麼如廁?”
徐勉又舀了一勺,溫潤如水般的順暢放進她口裡:“拉床上,會讓人收拾。”
希寧……
咽下溫茶水,希寧求道:“打開吧,大人看我象要自尋短見的人嗎?”
徐勉專注地喂水:“也不象顧府的大小姐。”
在嘴裡的水,頓時如刺在喉。希寧一下愣住了,半晌才咽下去。
徐勉依舊平靜到一切雲淡風輕:“錦衣衛掌握著朝中所有大臣及其家眷的情況,不光是出身、親朋關係、行蹤,還有心情、習慣、喜好。你隱藏得很好,就連顧府的人都沒看出來。你到底是誰?”
顧廷瑞抱怨了聲茶不好喝,第二天徐勉就送來了他最喜歡的上好雨前龍井。顧廷瑞現在還喝著,每次喝的時候,都心驚肉跳,又舍不得這一口。
據說錦衣衛能把一個人的喜好,摸透到晚上吃了什麼,哪個菜多吃了幾口。拿筆時,喜歡筆尖沾墨在硯台邊上撚幾下。曾經一朝廷重要人犯都改變了身份,並且用這人的身份做官好幾年了。就是極細微的特有習慣,被錦衣衛辨認出來,千裡押送回京。
如果說自己是來替代身主做任務的,會不會把她解剖或者嚴刑拷問一番?希寧也隻有硬著頭皮問:“我不是顧菀馨,又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