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主的爹,顧廷瑞怎麼了?希寧眉毛跳了跳。
徐勉將早朝上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遍。
皇上昨夜興起,遊後花園時,撞見太子和馮才人私會。一怒之下賜死馮才人,將太子關入宗人府。
今日早朝以此理由要廢太子,一乾大臣自然提出質疑,有可能太子是被誣陷。可馮才人已死,皇上一氣之下將馮才人和太子身邊的宮人均杖殺,變成了無頭之案。
顧廷瑞到底是顧太爺的嫡子,關鍵時刻又一次的耿直到無畏境地,對著大殿龍柱要撞。
幸好皇上早就有所預防,叫人攔下。但觸怒天威,罰下八十廷杖。
皇帝下令,司禮監掌印太監蓋章,刑部審核了以後。顧廷瑞被拉到午門外,扒去褲子,打了八十棍!
徐勉安撫著:“不必擔憂,現已送回府,我已送去最好的金瘡藥,皇上也叫了太醫過去診治。”
希寧愣愣地聽著,想了想後,“噗嗤”掩口笑了出來。
徐勉看著她:“不著急?”
“不急!”她先搖了搖頭,隨後含著笑:“錦衣衛校尉想必不敢下重手,皇上也是要示辱而已。現在家父應該隻皮開肉綻,不會傷到筋骨。”
徐勉嘴角微微勾起,果然是個明白人。
若太監兩腳成外八字張開,受刑之人尚能留下一條性命;若太監兩腳尖靠攏,受刑之人就要斃命杖下。
行刑的那都是老手,就算是一百下也就是破個皮。如果一看是往死打,三棍子基本就重傷,二三十棍斷氣,八十棍子打完就已經死得涼涼的。
皇上盛怒,可不是想要了顧廷瑞的命,畢竟顧老太爺二十年前為了他碰柱子,現在兒子要碰柱子死諫,不得不留點麵子。打死或者撞柱而亡的話,都是要被記下的。不想青史留下昏君的罵名,顧廷瑞更不能死。
顧廷瑞隻是禮部侍郎,那些不要命的言官還沒動呢。
希寧努力忍著笑,否則自己的爹倒黴,做女兒的怎麼還那麼樂嗬:“家父迂腐,為國為民,為了江山社稷而被打。還有了皇上關心,請了太醫,外加大人的金瘡藥,指不準趴在床榻上高興著呢!”
被打大臣在廟堂享有極高的聲譽,那可是死諫的忠臣,挨了龍棍都要敬忠言覲見。
希寧拿著一本看本,當扇子搖著:“臥床幾個月就會痊愈,這樣也好,這個理由能讓家父好好休息一下,閉門思過,彆再討皇上嫌。想必大人也希望如此吧……”
看著希寧說著話,望過來的樣子,徐勉就明白意思了。
皇上目前脾氣古怪,躲著也好。這段時間,也可以放手一搏。先帝要廢太子不到一年就駕崩,雖說有可能是金丹的毒導致,可宮內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徐勉長長呼出一口氣。
希寧試探著問:“大人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徐勉沉靜了一會兒,回應:“好好活著,陪著我。”
看來是不想讓她冒風險,而且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幫上忙的。目前皇上還沒空想把她做掉,皇上更想做掉的是太子。自己的兒子給自己戴綠帽子,不比之前他被陷害謀逆好多少。
希寧好奇地問:“大人覺得太子真的會色--欲熏心,忘了分寸和禮數?”
徐勉突然衝著她笑了,希寧一時愣住了,這冷冰冰的麵癱臉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