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少納言於是說“不能隻看這一樣,不知道尊子小姐其他可有看?”
希寧淡淡地笑著,其實她最討厭這種虛假的表情,如果想想臉上再刷上厚厚的白粉、眉毛剃了畫上圓圈般的蛾眉、外加一口黑牙多麼呀。
她不卑不亢,略帶謙虛地,這種身主早就在宮裡幫她練習過成千上萬次,所以拿捏出來也恰到好處“對於唐詩詞還算喜歡。”
唐中土大家輩出,所作詩詞遠比和歌還要多,而且是源少納言的強項。
源少納言含著笑“如不麻煩,念首較為喜歡的。”
希寧微微行禮“怎能說是麻煩,能得源少納言大人傾聽,已是小女的福氣。”
畢竟是宮中的女官,哪怕藤原道長家的五小姐,那也是無官職的,如此客道的話,顯得很懂理。
源少納言抿著笑,點了點頭,打算等會兒也就不提問,不為難了。
希寧想了想後“那就先念首詩吧。”
定是李白的《將進酒》,源少納言繼續淺笑著。
“白居易的《琵琶行》。”
源少納言一愣,隨後完全中文的《琵琶行》緩緩念出,她笑容凝結……
念完後,希寧又說“再念首詞請大人側耳聽。”
引用了《將進酒》裡的“請君為我傾耳聽”,證明這個五小姐不是不知道這詩。
趕緊打發了這個女官,再耗下去,要留下吃晚飯了。
希寧緩緩吐出“劉禹錫的《陋室銘》……”
沒有一首是李白的,用了白居易的也沒有用最熱的《長恨歌》,全部用字正腔圓的漢語。書寫漢字,已有小成。
看著讀完後,端坐在那裡的尊子小姐。源少納言感覺內心備受打擊,藤原道長叫她過來乾什麼,難不成是讓她過來受辱,明白自己的才學不如一個九歲的內宅小姐?
臉火辣辣的熱,她抬起手,袖子遮住了臉。再多的粉也擋不住發紅的臉了,慚愧地道“沒想到尊子小姐如此博學,以後彆叫我大人了,在下愧顏。”
這個女官沒辦法當了,回去請辭去,回家好好再回爐學問去。
“少納言大人說笑了,就連我父都經常說,大人是自清少納言和藤原式部後難得的才女,讓我以大人為榜,好好學。”希寧趕緊地高帽子戴上去,藤原式部就是寫了《源氏物語》的紫式部,但這個時候還是以她本家藤原為姓的。
“噢,道長大人真的如此說的?”源少納言雖然覺得這話有點不可信,可聽上去好似也是這樣回事,在宮裡的學問,由她最為突出。
看看這有九歲,如同瓷娃娃一般的五小姐,她試探著問“可道長大人為什麼要叫我過來……”
主要是今天受打擊了,受了好大好大的打擊。
希寧端起茶喝了口,其實是為了想了想,梳理了一下,這才悠悠地說“父親大人自有父親大人的道理,做女兒的不應該妄加揣測。不過有可能……宮裡是不是有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