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遠找過來,三皇子肯定也知道,但想想懸壺門就留下個小丫頭,雖小神醫的名氣漸漸打響,可隻不過是十歲的小丫頭,指不定是借著懸壺門唯一後人的名號,沽名釣譽而已。
郭思遠來求診,卻呆了一晚上,還留下二個人來勸,就證明人家不接這活。回去後又立馬找三皇子,更是證明郭思遠實在沒辦法了,隻有求著三皇子給藥。
三皇子肯定會放鬆警惕,此時最好下毒。郭思遠指不定是威逼利誘,自己不得已服下毒藥。而希寧給的,無色無味、防不勝防。
這“初一十五笑死你”的毒藥,需要十五日才會發作,等三皇子癢得滿地打滾,哪怕癢得滿身亂抓,鼻涕眼淚一大把,還哈哈大笑著,求郭思遠給解藥。郭思遠必定要求互換解藥。二兩人各有心眼,不會把解藥給全,隻給拖延時間的藥。
那就是說,三皇子會在十五日後,服下緩解的解藥後,一猜就知道是懸壺門有很大的關係。臉麵儘失的三皇子必定怒火中燒地派人來懸壺門,無論什麼手段,必須拿到解藥。
這個時候,懸壺門無論給不給解藥,都留不得了。如果有村民看見懸壺門遭難,說不定會一起乾掉。那就不是屠門了,而是屠村。
懸壺門如去了京城,目前皇帝沒聽說有什麼事,那三皇子再膽大,也怕驚動自己的皇帝爹,不敢下手太猛太招搖。要知道曆代君王最忌諱的東西裡有什麼,就是皇子已經長大,可自己還在盛年,生怕自己兒子取而代之。
去京城,反而是險中求穩的絕招!
希安終於想明白了,一個歎氣,不知道什麼思緒的感歎:“小師妹,你到底有幾個心眼呀?”
長年殺手出身的吳絕也忍不住勾起嘴角:“人家的心眼最多象藕,而她的心眼就跟馬蜂窩一樣。”
藕滿是大眼和小眼,而馬蜂窩裡麵曲曲繞繞、四通八達。千萬彆捅,一捅就炸。
就連他看柳玉郎都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小白狼,可笑的是柳玉郎卻說小師妹的腦子小時候高燒燒壞了。
當晚,希安就抱著自己被子去氈房住了,晚上那裡的燈亮到很晚才熄滅。
第二日,裡正不在門口,是其他兩個村民繼續蹲門等客人。說是裡正要教村裡娃娃認字,正在準備。
裡正說到做到,速度也是夠快的。第三天,課就開了。
希寧還讓希安村裡看看,希安帶著夜影,柳玉郎無聊也跟著去了。
希寧靠著大枕,躲在暖和的炕上看著醫書,喝著茶。
希安帶著夜影回來,希寧讓他們兩個坐在炕邊,從被子裡挖出湯婆子遞過去。
希安捂著湯婆子說起村裡的事情。說是不錯,裡正挺有辦法的,將村頭的一間土地廟收拾出來,土地公擦乾淨後放在一旁,旁邊還學著書院貼上聖人畫像,並且供上點貢品。中間空位就作為教室,就上半天課。
土地廟裡有個老廟祝,原本村民有事來上香,才能有點吃的,現在天天有人上供、還點上炭火,真的巴不得呢,把廟堂打掃得越發乾淨。
因為冬天,沒啥事,大嬸們拿著針線在一邊角落裡縫縫補補、納納鞋底。教課時,聽著孩子們搖頭晃腦地念著“人之初、趙錢孫李”,下課時嘻嘻哈哈地聊天。如果哪個孩子上課不專心,直接就橫眉豎目地瞪上去,比起大廟裡的金剛還要嚇人。
孩子們就算再貪玩,後麵自己娘看著,也隻有老老實實坐著,否則下課後、甚至當場就拉出去挨鞋底。裡正都不用備戒尺,保持好人的人設。
希寧點了點頭:“這就好。”
等到了中午回家,女的燒飯,男的聽孩子說著當天學的東西,一家其樂融融,總比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強。孩子如果不讀書,是不是這塊料就完全看不出來。指不定裡麵有一二個讀書的好苗子,到時能培養出來,村裡有那麼一二個秀才甚至舉人,有些地掛在他名下,那就可以交很多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