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人。
確切的說,那是一個畸形的女人。
比常人要龐大數倍的胸腔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裡頭擠滿了各種臟器。
有的奮力搏動,新鮮且充滿活力;
有的則萎靡不振,仿若死物;
還有的甚至已經開始腐爛!
有拇指大小的海螺,在淌著濁液的爛肉中鑽進鑽出,好不暢快。
女人無用的下半身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串宛若紅葡萄般懸掛散布的肉球。
這些肉球各有大小,但形狀大致相似。
其中最大那幾個肉球,表皮已經被撐得透明。
隱約可見裡頭光景,似乎是一個個蜷身閉眼的嬰兒!
似乎是為了維持這種現狀,
亦或者是為了給女人即將到來的‘生產’補充營養。
女人僅有的那些皮膚表麵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針眼。
數不清的導管插入胸腔,連通那些或是奮力搏動,或是萎靡不振的臟器。
顏色各異、功效不明的藥液自管中導入,延續女人的生命,同時也清醒著女人的意識。
她應該是承受著無與倫比的痛苦,承受了很久。
以至於尖叫嘶吼聲,都變得低沉嘶啞,微若蚊吟。
“這、這是什麼……”
陸河苜終於繃不住了,失聲叫道。
村醫操著那把怪異的鉗子,緩步靠近女人,漫不經心地回應
“這是我的妻子,我的摯愛。”
“怎麼樣,她是不是很美?”
“美……嗎?”陸河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都成這模樣了,還能叫美嗎?
完全就是恐怖好吧!
村醫不應該是好人嗎?
無菌房不應該是螺婦村內唯一的安全區嗎?!
為什麼這裡的光景,
要比外麵還恐怖百倍?!!
村醫並沒有在意陸河苜被嚇到失聲的表現,自顧自繼續說道
“她的存在,為螺婦村的繁榮做出了難以磨滅的貢獻。”
“為了延續她的存在和使命,我想儘了一切辦法。”
“可還是隻能勉強維持現狀,解決不了問題,還讓她痛苦無比。”
“若是有能完全匹配她的臟器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將我的妻子,從痛苦中拯救出來。”
說話間,村醫手中動作未停,已經用手裡那把怪異的鉗子,刺入了其中一個的肉球中。
透過半透明的肉膜,陸河苜能清楚的看見那柄鉗子夾住了嬰兒的頭部。
畸形的女人發出喑啞的嘶吼。
隨著村醫發力,象征著新生的嬰兒啼哭在無菌房內響起。
本該是充滿希望的一幕,
卻在這恐怖無比的氛圍中,因村醫的一句言語而變了質
“是個賠錢貨,真白瞎了我的藥,浪費了我好不容易尋到的臟器……”
尚在啼哭的女嬰被村醫隨意丟棄到一旁,就好似是一件無用的垃圾。
緊接著,村醫又重如法炮製,從剩餘幾個肉球中夾出了幾個嬰兒。
有男有女。
女嬰隨意拋棄,
男嬰則小心翼翼捧起,妥善安置。
整個過程中,畸形女人都在痛苦地呻吟。
陸河苜注意到,在女人胸腔中,有幾個原本奮力搏動的臟器開始變得無力。
充滿生命的血紅漸漸褪去,轉而變成了滿是死寂的褐黃。
畸形的女人停止呻吟,呼吸微弱無比。
村醫見狀,皺起眉頭。
將鉗子擱置在旁,並取來了一副手術刀。
“抱歉啊兄弟,我可能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