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攻勢風停雨歇之時,寧鵠整個人披頭散發,身軀猶如破爛的篩子,四處飆血。
這一下焻不及防的異寶攻擊,讓他吃足了苦頭。
然而他依舊未死,不但沒死,反而因為神魂上的距離痛楚,反擊的攻勢愈發狂暴。
如果說之前寧鵠行事瘋狂,還有自主的思維,那麼此刻的他就宛若一個瘋子。
好在他神念受損,思維混沌,出手毫無章法,所以攻勢雖然凶猛,卻沒有太強的目的性。
庚武王與之貼身遊走搏殺,心驚膽戰。
康遠橋飛劍支援,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神念被破的寧鵠確實失去了神海境最大的優勢,但他的一身靈力修為尤在,想要拿下這樣的人,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庚師兄躲開!“陸葉一聲怒吼,手中已出現一物,抬手便朝寧鵠那邊打去。
庚武王反應也是極為迅速,雖是與陸葉頭一次配合殺敵,卻對他抱有莫大的信任,幾乎在陸葉開口出聲的一瞬間,便遠遠退開。
“轟..……"地一聲巨響,火光繚繞間,爆裂的衝擊和灼熱的氣浪將寧鵠的身影淹沒。
退到不遠處的庚武王看得此景,眼皮子一跳,暗自慶幸躲的快,方才若是慢上那麼一絲,自己肯定要被席卷其中。
這樣的威勢雖不會要了自己性命,卻也足以讓自己灰頭土臉。
這是什麼東西?
扭頭望去時,隻見陸葉雙手又各扣住了一件方才爆裂之物,定眼一瞧,庚武王茫然,因為他發現,這就是靈石而已,隻不過是行靈石中的火靈石。包
火靈石內的火係靈力狂暴不穩定,這一點庚武王是知道的,這種靈石存拿之時都要帶著點小心,因為若是磕著碰著,內部的火靈力極有可能會逸散流逝。
沒聽說這東西會爆啊!而且威力還相當不錯,幾乎等於是一位真湖境全力一擊了。
“轟轟轟……”"
被烙下爆裂靈紋的火靈石接連不斷地被陸葉打出,化作一團又一團的灼熱火光,將寧鵠的身影包裹著。
換做尋常時候,他這樣的攻擊是不可能起到作用的,因為一個神海境不會傻在原地承受他的攻擊。
可此時寧鵠神念被破頭疼欲裂,思維混亂,所行之事隻憑本能,根本避不開這樣的攻擊。
火靈石加上爆裂靈紋,這個對敵的手段來源自火靈族,之前陸葉在那地下溶洞中找到一些殺器,那應該就是火靈族煉製的,雖說上麵的紋路跟爆裂靈紋並不完全相同,但對於一真正的靈紋師來說,有一定的啟發就足夠了。
陸葉還是第一次拿這種手段來對敵,而且對付的還是一個神海境。
效果出奇的好。
爆裂的聲向源源不斷,康武王以為這東西是經過特彆煉製之物,但實際上陸葉隻是在取出火靈石的瞬間烙印上爆裂靈紋,再將它們丟出去而已。
一邊祭出火靈石,陸葉一邊悄悄催動神念查探寧鵠的情況。
豨然一驚。
那火光繚繞之中,寧鵠依然殘有生機,並未死去。
不禁感慨,到底是個神海境,這生機著實嚇人。
就在他準備持續這樣的攻擊將寧鵠硬生生磨死的時候,衝天火光中,寧鵠忽然朝他所在的方向撲殺了過來。
寧鵠如今確實隻會遵循本能行事,而斬殺陸葉,就是他自保的本能,僅存的念頭讓他知道,再不解決陸葉的話,他真的要死了。
“不好!"庚武王原本以為局勢將定,此刻眼見寧鵠作為,頓時大吃一驚,閃身便要攔截過去。
“六元禁靈鎖!“陸葉狂吼。
眼前的寧鵠神念已被破去,短時間內再不可能如之前那樣催動神念攻擊,所以隻要動用六元禁靈鎖將他拿下,那便可奠定大局。
但在那之前他得想辦法在狂怒的寧鵠麵前保得性命才行。
手中火靈石繼續打出,劇烈的轟鳴
伴隨著強大的衝擊,卻依然難擋一位神海境的殺步。
庚武王攔在前方,稍稍拖延了一下。
陸葉連忙祭出一杆杆陣旗,落向四方,與此同時,催動靈力勾連諸多陣旗,一道核心靈紋隨心而動,顯露其中。
庚武王被打飛了出去,寧鵠猶如撲食的獵豹一般,朝陸葉撲了過來,人未至,一手如爪抓下。
陸葉朝前一刀斬下的同時,身形借力朝後退去。
寧鵠落在地上,然而還不等他再發動第二次攻擊,陸葉已經激發了大陣之威。
恍惚之間肉眼可見的光幕升騰而起,化作一個透明的半圓,將寧鵠罩在其中。
寧鵠撲出,卻為光幕所阻,惱的他在其中猶如受傷的猛獸一般大吼大叫,瘋狂的攻擊讓這困陣的光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
如此困陣,頂多隻能困他一息!一道道身影已經四方落下,正是甲三小隊的諸多成員。
一如之前,在那湖麵上第一次見到寧鵠的站位。
人人負傷,好幾個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但祭出自己的六元禁靈鎖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幾乎是在陸葉倉促布置的困陣被攻破的一瞬間,六元禁靈鎖發揮了作用。
霎時間,靈力禁絕,終於撲到陸葉麵前的寧鵠被他一腳踹飛了回去。
神念被破,靈力被禁,此刻的寧鵠,空有修行一生的肉身,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有限,自然擋不住陸葉這蓄勢踹出的一腳。
人剛騰空而起,兩道縛龍索已經打出,等他落地時,直接被捆成了一個粽子。
“刀!“庚武王衝陸葉伸手。
陸葉心領神會,將自己的法器長刀丟了過去。
庚武王當即邁開大步,一個閃身就來到了寧鵠麵前,長刀直刺,痛入寧鵠的心口處。
這一趟的任務,原本是要他們將寧鵠活著帶回浩天城,但已經出現了諸多變故,而任務目標也從原本的真湖九層境變成了神海兩層境,自然不能留他性命。
誰知道等下還會出現什麼變故,萬一再讓寧鵠掙脫束縛,那之前的所有努力可都白費了。
麵對這樣的情況,隻有殺之,以絕後患。
長刀入體,瘋狂掙紮的寧鵠猶如迎麵中了一記引雷符,本能地一記頭槌撞出,轟擊在庚武王的腦袋上。
庚武王硬是被撞的踉蹌後退,手中長刀也跟著拔了出來,鮮血自寧鵠心口處狂湧而出,猶如噴泉一般壯觀。
許是回光返照,又許是那一擊頭槌讓他有了短暫的清明,他抬眼望向自大戰開始便一直站在那裡,仿佛已經失了智的安墨風,渾濁的眸子閃過一抹失望神色。
慢慢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陪伴了自己數十年的景色,悠悠一聲歎息:"先輩數百年的基業,終究還是要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