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完!”陸葉也心頭一涼。
原本血咎駕馭他的肉身與雲師望鬥的旗鼓相當,甚至在施展那秘術之後還開始占據上風,但隨著身上諸多外力的消退,被打回原形的他哪裡可能是雲師望的對手。
這一劍,不單單有幾大千道的力量,更有至寶的驚天殺伐。
隻憑他自身的底蘊,無論如何都是擋不住的!
好在血咎並不想坐以待斃,因為如果陸葉真被這一劍給殺了,那他損失可不單單是一具極具潛力的肉身,連帶他這一道分魂也將不保。
周身燃燒的血焰在這一瞬間猛然膨脹,緊接著一團虛影從體內衝出,咆哮如厲鬼,赫然有著黑血的影子。
那虛影衝出之後,便悍然無畏地朝劍光迎上,張開血盆大口咬上劍光。
一瞬間的僵持,虛影被斬成兩半。
劍氣已臨身,無論陸葉還是血咎的分魂,都生出一種大難臨頭之感。
卻在這刹那,又一道驚天劍芒從側麵襲斬而來,正中麵前劍光。
雙雙破碎時,狂暴的衝擊之力如滔天巨浪,將陸葉卷飛了出去,體內五臟六腑破敗,口中鮮血不要錢似的往外噴出。
“霸虯!”血咎驚吼,終於知道星空棋盤為什麼要跑了。
他方才還奇怪這至寶為什麼要遁隱,單單隻是鳳族過來的話,對星空棋盤應該沒這麼大的威懾力才對。
哪怕來的是那位鳳巢之主也不行。
可霸虯不一樣。
這老怪物盛名在外,自崛起之後,裡界不知多少至寶壞在他手上,星空棋盤也是有靈智的,豈能不忌憚?
它恐怕是感應到了霸虯的氣息,所以才會第一時間遁逃。
可是……為什麼霸虯會從鳳族開辟的蟲道中過來?鳳巢什麼時候跟這老怪物有勾搭了?他可是不止一次聽說過,鳳巢之主放出過話,早晚要弄死霸虯的。
心思急轉間,血咎已洞察了一切。
唯獨讓他感到疑惑的是,方才霸虯那一劍橫空斬來,似是有意相救。
不過也多虧了那一劍,否則這具肉身恐怕真要被斬了,他不敢怠慢,周身暴起一團血霧,血遁術施展開來,便要從這裡逃走。
由他親自施展的血遁術不知比陸葉高明多少倍,其中似蘊有空間之妙,這一刹那便是幾千裡的跨越,幾個呼吸間,便是數萬裡。
然而很快他便察覺不對,因為哪怕他已跑出了數萬裡,可實際上竟隻是在原地百裡範圍內打轉!
他驀然頓住身形,眉宇陰沉“咫尺天涯!”
這是鳳族的秘術,將他所在的百裡空間無限拉伸了,不破這秘術,他根本跑不出這片範圍。
他煉化過鳳族血脈,自然知曉這秘術的厲害,而且他能感覺到,這秘術的施展者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已經登峰造極,根本不是他能媲美的。
所以他即便想破解,也無能為力。
微微偏頭,看到了不遠處一位雍容端莊的婦人,那婦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此刻正冷冰冰地盯過來,眸中的冰寒似能洞徹萬古。
“鳳主凰十娘!”血咎眼角抽搐。
早在看到那太初梧桐根須的時候,他就知道鳳巢來人了,卻不想來的居然是這位鳳巢之主。
看樣子,鳳族對自己的仇恨比想象中更大。
“血咎!”凰十娘冷冷開口,麵上一片怒色。
憤怒的不是仇人見麵,而是又被霸虯那廝給騙了!
這根本不是血咎本尊,而是一縷分魂占據了某個修士的肉身,虧得霸虯還說什麼血咎在這邊圖謀至寶,她毫不猶豫地殺了過來。
“也罷!”凰十娘微微抬起一手,五指如玉,並起兩指就朝前方刺來,殺不了血咎本尊,那就先滅他分魂,出口惡氣。
又要完!
陸葉心頭一片悲愴,這短短片刻,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先是險些被天璿劍滅殺,幸得霸虯解救,還沒喘口氣,又遇到這樣一位強者。
陸葉不認得這位到底是誰,但隻從對方神態就知道,這位跟血咎是有大仇的,她要殺血咎,那自己肯定也得跟著陪葬。
視野之中,那兩根白嫩的手指急速放大,仿佛兩根天柱一般壓來,陸葉的神魂竟都被壓製的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
反倒是血咎怒吼一聲,抬刀斬出,然這一刀爆發卻是渺小無比,麵對那天柱一般的攻勢毫無用處,下一刻就要被碾死。
“鳳主手下留情!”
“十娘莫傷他性命!”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傳入凰十娘耳中。
第一道是元兮,星空棋盤遁走之時,她第一時間擺脫了棋局的束縛,恢複了正常大小,然後就看到陸葉先後兩次遇險,急急奔赴過來。
第一次她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這一次同樣來不及,隻能開口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