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緊張的咽口吐沫“小杜,你說!”
杜飛早就打好腹稿,大略把中午看見棒梗去自行車攤子賣贓物的事說了一遍。
秦淮茹一臉難以置信,淚水開始圍著眼圈打轉。
不管在感情上多麼不願意相信,但理智告訴秦淮茹,杜飛沒有理由在這種事上騙她。
杜飛繼續道“秦姐,棒梗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不是我危言聳聽,再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你在廠裡上班,應該明白偷廠裡工件的性質有多嚴重。剛才在外頭,我遇著棒梗,想趁機說說他,誰知沒兩句話,他就死命跑了,還摔個大跟頭。”
杜飛沒提棒梗虐貓的事。
這年頭,人命都不值錢,更沒人會在意貓貓狗狗的死活。
秦淮茹已經亂了分寸,一張俏臉煞白,焦慮道“小杜……這,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算姐求求你了,好不好!”
說著,好像摸到救命稻草似的,雙手緊緊抓住杜飛。
俏寡婦的手骨骼纖小,手背的肌膚雖然白嫩,手心卻有不少老繭。
該說不說,軋鋼廠車間的工作,對一個女人來說,絕對不輕鬆。
杜飛順勢把另一隻手按在俏寡婦手背上“秦姐,你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不過棒梗那孩子你真得管了。賈哥走了這幾年,你又當爹又當媽,拉扯一大家子圖個啥?不就盼著棒梗有出息,您這苦日子就熬出頭了。”
杜飛一句話算是說中了秦淮如的心思。
古往今來,但凡年輕守寡的,無非就是這個念想。
杜飛沉默片刻,容她思索,又接著道“但現在棒梗這樣,您覺得將來有希望嗎?萬一哪次偷東西讓人逮住,棒梗這輩子可就毀了。”
杜飛說的語重心長,心裡卻在偷笑。
今天晚上棒梗那貨,一頓毒打絕對是跑不了了,就算打不死,也得脫層皮。
秦淮茹則如墜冰窖。
原先她雖然知道棒梗小偷小摸不好,但每天在廠裡累個半死,回家還得洗衣做飯,讓她精疲力儘,無暇去想將來,隻能渾渾噩噩的過一天算一天。
而現在,杜飛殘忍的揭開了她不願去想的晦暗未來。
秦淮茹失魂落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一個畫麵棒梗帶上手銬,被公安抓走了。眼睛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杜飛見她這樣也適可而止,沒再煽風點火。
過了一會兒,秦淮茹情緒平複下來,用手抹了抹眼淚,更顯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杜飛瞧著,心中不知不覺升起一團燥熱。
秦淮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杜,這次姐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棒梗這孩子……”
說著悲從中來,又抹起了眼淚。
杜飛站起身,在臉盆裡倒上溫水,擰了一條新買的白手巾,遞給俏寡婦“秦姐,您先擦擦臉,棒梗年紀還小,現在管教還來得及。不過您也要有心理準備,這麼大的孩子不好管了,要是您下不定決心,怕是……”
杜飛沒把話說儘,但以秦淮茹的聰明,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閃現出堅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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