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正事,吃完了午飯,杜飛離開那個小院,讓汪大成給他送回去。
杜飛也沒在街道辦多待,當即跟錢科長打聲招呼,就騎車子出去,直奔老楊家去。
朱婷雖然有些好奇,中午汪大成來找杜飛什麼事,杜飛一回來就急吼吼出去。
不過杜飛沒主動說,她就沒多問。
這也是從她媽那學來的經驗,男人的事,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就得學會裝聾作啞。
不然把人勒得太緊,不光是自己累,男人也覺著煩。
杜飛騎著車子,一邊往老楊家趕,一邊合計剛才陳中原說的情況。
雖然陳中原這邊言之鑿鑿,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證據能證明,王文明跟劉衛國現在的愛人張芳有聯係。
之所以這樣說,隻是憑借他們的經驗以及合理推定。
得出了這樣一個隻能在私下說,卻沒法拿到台麵上的論斷。
至於說,能不能順藤摸瓜,再次找到王文明,就全看杜飛的了。
這件事讓其他人來,的確難度不小。
現在敵人在暗,如果陳中原那邊貿然行動,最容易打草驚蛇。
真把王文明給驚著,乾脆離開京城,那就更麻煩了。
杜飛卻不用擔心,到時候直接讓小黑和小烏過去盯著,甭管是張芳還是王文明,隻要冒出來接頭,誰也跑不了。
不過杜飛思忖,這個事兒不能顯得太容易了。
他可不想因為一句‘能者多勞’累死。
這種事兒,偶爾參和,幫幫忙還行。
要表現太突出,讓人高估了他在這方麵的能力,那以後可有的忙了。
而且時間長了,還容易暴露小烏它們的存在。
所以,杜飛雖然把話說的很滿,回來也立即張羅人手,卻並沒打算速戰速決。
更何況,剛才臨走時候,陳中原也跟他說了,不用有太大壓力。
這個事讓他來,其實多少有些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
無論是陳中原,還是秦科長,心裡都有數。
王文明是什麼樣的敵人。
這些年,不僅是他們,還有上級部門,都在盯著這個人,卻始終沒落網,
憑什麼指望杜飛指望杜飛能立竿見影。
所以,在時間方麵,杜飛不存在壓力。
來到老楊這邊,杜飛也沒提王文明。
明麵上就說讓老楊去盯著張芳。
並格外叮囑,不要打草驚蛇。
老楊對這種活兒,也算是輕車熟路,跟之前去盯著劉大剛和那個日本女人差不多。
暗地裡,杜飛則讓小黑過去,同樣盯著張芳。
尤其她以居士的身份,前去天寧寺,要格外留心。
安排好這些,杜飛從老楊那頭回到單位,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等到晚上下班,杜飛並沒因為中午見了陳中原幾人,就被打亂原本的生活節奏。
他依然按原計劃,跟朱婷一起回家。
上次朱媽媽說了,讓他經常過去,可不是說說。
現在朱媽已經進入了‘丈母娘看女婿’的狀態,一早上就叮囑朱婷,今天帶杜飛回去,說要給杜飛做點好吃的。
有這好事兒,杜飛哪會拒絕。
跟朱婷一起,騎著車子,說說笑笑。
因為開春,白天越來越長,下班這會兒天還大亮著。
倆人也不著急走,慢慢悠悠的,到家都快六點了。
朱媽提前下班,跟勤務員一起準備好了飯菜。
知道杜飛今兒要來,特地燉了土豆牛肉。
著急忙慌弄完了,杜飛跟朱婷卻遲遲沒回來,給朱媽等得直著急。
直至倆人回來,才白了朱婷一眼,嘴裡沒好氣的抱怨。
可是一轉臉看見杜飛,又是眉開眼笑,小杜長,小杜短。
朱婷瞧著都懷疑,到底誰才是親閨女。
不過晚上吃飯依然沒看見朱爸。
朱婷也沒在意,這些年她們娘兒倆早習慣了。
到這個位置,工作忙起來,根本沒時沒晌。
隻有杜飛問了一嘴。
朱媽道“嗐~甭管他,沒提前打電話回來,那就是不回來吃了。這一個月呀~在家吃不上幾頓。”
杜飛笑著道“這也是沒法子,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朱媽聽著,嘴上謙虛著“啥能力責任的”,心裡卻是心花怒放,夾了一大塊牛肉塞到杜飛碗裡“小杜,你多吃點,在這兒可彆客氣。”
一旁的朱婷直翻白眼。
她原先沒發現杜飛這貨這麼能拍馬屁。
話都是大白話,說不上什麼辭藻,偏偏能搔到她媽的癢處。
等吃完了飯,仨人回到客廳說話,順便打開電視機,看一看新聞。
現在的電視節目實在有限,朱婷家這台電視機,也是擺設大於實用,但每天雷打不動,新聞肯定必看。
朱媽拿起放在沙發上,織了一半的毛衣。
朱婷去洗蘋果。
就剩杜飛跟朱媽單獨相處。
杜飛這貨絲毫沒有局促,頗有點社交牛逼症。
腆著臉湊到朱媽旁邊坐下“伯母,您這織的什麼花樣,真好看呀~”
朱媽在他們單位也是織毛衣的小能手,一見杜飛問起這個,頓時又來神兒了,笑眯眯道“你說這個呀~這叫葉子花,正針反針變著,還能出不一樣的花紋……”
說著把織完的一半展開給杜飛看。
杜飛伸手摸了摸,嘖嘖稱讚“您手真巧!”
朱媽怕牙花子露出來,掩著嘴笑道“哪有,哪有~就是平時沒事兒,瞎琢磨的。”
杜飛道“那就更厲害了,我看小婷身上那件毛衣,也是您織的吧~真好!”
朱媽愈發眉開眼笑,卻笑著笑著忽然想起杜飛的身世。
早早就沒媽了,父子倆人相依為命。
老爺們兒還得上班,又能顧得上什麼?
而眼下父親也沒了,真是個苦命孩子。
瞬間朱媽母姓泛濫,放下手上的毛衣針,起身從電視旁邊的櫥櫃裡拿出針線盒。
從裡邊拿出軟尺,跟杜飛道“小杜,你站起來,伯母給你量量,回頭給你也織一套,等今年上秋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