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年紀不大,應該還不到二十,穿著半截袖,藍褲子,黃膠鞋,臉上稚氣未脫,一瞅就是個學生。
杜飛仔細想了想,印象裡沒見過的人,也不確定是衝誰來的。
要說院裡能惹事兒的,除了劉匡福就是閆鐵放。
但現在這哼哈二將,一個搬出去住了,一個腿被打折了,躲在鄉下養傷,照理說不應該再惹什麼麻煩了。
難道是劉匡天的鍋?
要說起來,劉匡天再早幾年,也不是個省心的,但現在畢竟上班了。
而且前一陣子帶人上師大去茬架,也是劉匡天這頭吃了大虧,不僅挨了打,還進了局子。
師大那邊得了便宜,難道還不甘心?
雖然可以確定,這人應該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但杜飛也不樂意在大門外總有個人盯著。
索性讓小烏竄上房頂,看看這人究竟什麼來曆。
隨即斷開了視野同步,就沒再關注外邊那人。
直至晚上快十點了,躺在炕上放下《金瓶梅》準備關燈睡覺,才想起外邊還有個人。
再次心念一動,把視野同步過去。
這時小烏正趴在房簷上打哈欠。
下邊那人還在,靠在牆根上,正在抽著煙,遠遠就能看見一個明暗不定的紅點。
杜飛詫異,心說這人還挺有耐心,這都多長時間了?
卻沒打算跟對方熬著,索性收回視野,直接關燈睡覺。
隔了一天,又到了星期六。
中午杜飛跟錢科長一起吃的飯。
從外邊回來,剛一進辦公室,就聽鄭大媽她們在那議論紛紛“哎~你們聽說了沒有?小學那張校長出事兒了!”
孫蘭道“咋沒聽說呢!中午回去在我們院裡都傳開了,這臭流氓逼著女老跟他乾那事兒。”
另一個老娘們兒道“我看這姓張的也是倒黴催的,聽說是在倉庫裡讓人抓了現行,連褲衩子都沒穿上。”
鄭大媽消息最靈通,接茬道“我跟你們說嘿~這姓張的忒不是東西了,我聽說那女的比他閨女歲數還小呢!
有人插嘴道“要我說,那娘們兒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
但凡涉及到一些帶顏色的,人們聊的就更起勁兒。
甚至沒注意到杜飛和錢科長從外邊進來。
錢科長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隨即輕輕咳嗦一聲。
鄭大媽那幫人才發現,本能的立即停止了話題。
錢科長卻笑眯眯道“沒關係,你們繼續,現在是午休時間。”
辦公室這幫老娘們兒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不過好像也沒錯,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還有十五分一點。
錢科長則晃著腦袋,嘴裡哼著《空城計》“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
鄭大媽這幫人都有點懵,懷疑錢科長是不是吃錯藥了。
隻有杜飛心裡門兒清,錢科長為了今天這個結果,在前邊挖了多大的坑。
首先就是那個姓王的女老,然後就是負責撞破奸情的三大爺。
還有派所這邊,事發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控製局麵,把張懷義死死扣住,不給他一點調動人脈翻盤的機會。
同一時間,李副校長也行動起來。
他早就盯著正校長的位置,隻是一直苦無機會,隻能隱忍不發。
直到這一次,三大爺在錢科長的授意下找到他。
雖然李副校長明白,他跟三大爺都是錢科長對付張懷義的刀。
但他十分樂意來當這把刀,把張懷義掀翻了,對他來說,誘惑太大,根本沒法拒絕。
至於結果,自然就不必說了。
這種事兒被抓了現行,肯定沒跑兒了。
這也給杜飛提了一個醒,在外邊偷人一定得把門關好了。
今晚上下班,杜飛接上朱婷,也沒直接回去。
而是跟錢科長約好了,上怹家吃去。
錢科長這次能如願以償,多虧了杜飛把三大爺送到他麵前。
三大爺隻是個過河的小卒,而且本來的目的就是自保,雙方各取所需,沒什麼感謝的。
但在杜飛這裡,錢科長卻必須記下這個人情。
一來,杜飛的功勞在這擺著。
二來,杜飛跟錢科長的關係和地位也不是三大爺能比的。
自從小食堂不開了,錢嬸就在家待著。
下午知道杜飛跟朱婷要來,也是格外高興,早早開始準備。
等下班時候,都經做差不多了。
錢科長先回來搭把手,杜飛則去接了朱婷,再折返回來,晚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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