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才知道,倆人是各有各的事兒。
陳中原在局裡加班,上邊的新規定,黨校去的老師,每周都得學習。
沉靜雅則是作為小學課外輔導員,去給孩子們上課了。
根據陳建設和陳曉雪的經驗,得下午三點以後才能回來。
杜飛一看,這還來早了。
看著陳建設和陳曉雪,他這當哥的總不能轉身就走,索性打了一下午撲克。
等陳中原兩口子回來,一進門都嚇一跳。
屋裡竟然大模大樣坐著三個‘紙條怪人’!
陳建設最慘,臉上基本上貼滿了。
陳曉雪也沒好到哪去,還是那種越菜越愛玩的,屋裡就聽她大呼小叫了。
杜飛相比算最好的,也貼了二十多張紙條。
片刻後,從廁所洗完臉出來,杜飛衝廚房叫道“舅媽,我帶來一條魚,掛在窗戶外頭呐。”
沉靜雅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又叫道“你這孩子,也不會過日子,買這麼大一條魚乾啥!”
杜飛嘿嘿道“這不是饞了嘛,等會您給做了唄。”
沉靜雅道“這大家夥我可不敢下手,還是讓你三舅來吧~”
陳中原換完衣服,抻脖子過來“我看看,多大的魚?”然後撇撇嘴道“讓他自個做,過年吃那個水煮魚就挺好。”
沉靜雅白了他一眼。
雖然是外甥跟舅舅,但人家孩子來了,哪有讓人做的。
更何況現在杜飛也今非昔比了。
去年杜飛還得托庇在陳中原的羽翼之下。
但現在,杜飛眼瞅著成為朱部長的女婿,甚至獲得領袖的親筆題詞,本身也提了副科。
說是前程遠大,一點也不誇張。
沉靜雅的心態自然不可能像去年一樣隨意。
杜飛卻一如既往,跟陳中原嘿嘿道“那您給我打下手兒。”
說著倆人就進了廚房,有說有笑,忙活起來。
沉靜雅在外邊聽著,倒也有幾分欣慰。
至少杜飛不是那種‘得誌便猖狂’的白眼狼。
那種人她見多了,有求於人時低眉順眼,一朝得勢之後,就是橫眉冷對。
在廚房,杜飛和陳中原兩個人忙活。
沒用多大功夫就弄了三個菜。
大菜無疑就是杜飛做的水煮魚,陳中原則炒了個木須肉和醋溜白菜片,再來一盤現成的帶皮花生。
四個菜上桌。
陳中原則從屋裡摸出一瓶老汾酒“今兒咱爺倆好好喝點。”
杜飛道“那您這一瓶可不一定夠喝。”
陳中原笑道“幼嗬!你小子口氣不小。”
說著叫一家人上了桌。
杜飛主動接過酒瓶,扭開瓶蓋給陳中原倒上,轉又看向沉靜雅,笑嘻嘻道“舅媽,您也來點兒?”
沉靜雅倒也不客氣,她酒量其實比陳中原還大,隻是平時不喝。
最後杜飛給自個也滿上。
旁邊的陳建設眼巴巴看著,頗有些躍躍欲試。
杜飛瞧他一眼,揶揄道“爺們兒,你想喝,最少還得五年呢~”
陳建設連忙收回視線,偷眼看了他媽一眼,碰上沉靜雅目光,忙又低下了頭。
陳中原則提起杯子,好整以暇道“1966年馬上過去了,希望我們的祖國在1967年……越來越好!”
雖然語氣鏗鏘有力,但杜飛也不難聽出,其中隱含的沮喪。
杜飛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隻能舉杯附和,然後一飲而儘。
陳中原見了,也豪氣頓生,一仰脖把一兩多的酒杯一口喝乾。
沉靜雅一看,也顧不得喝酒了,放下杯子,沒好氣道“你倆乾啥呀!哪有這麼喝的,趕緊吃兩口菜。”
杜飛乖乖聽話,拿起快子就吃。
以杜飛的標準,今天的水煮魚做的一般。
一來魚沒放血,二來也不夠辣,做的太辣怕陳建設和陳曉雪吃不了。
不過,陳中原和沉靜雅依然讚不絕口。
等兩個孩子和沉靜雅吃完了下桌,杜飛和陳中原仍慢慢喝著。
杜飛這才問起正事“三舅,最近咱j裡是不是有啥動作呀?”
陳中原臉頰微微發紅,喝了有三四兩酒,倒也沒醉,反問道“你又發現什麼了?”
杜飛道“二十四校聯盟您聽過吧?”
陳中原點點頭“不就黎家老三搞的,那不倫不類的。”
杜飛點頭“昨天黎援朝找我,讓我幫著打聽打聽,究竟怎麼回事最近抓了他們那麼多人。”說到這裡,杜飛稍微壓低聲音“三舅,這事兒是不是上邊有人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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