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說了一些提振士氣的話,並沒有再說下去。
而是把具體的行動布置交給了更專業的王參軍。
雖然隻是抓一個女人,但在明白這次行動的重要性之後,所有人都格外嚴肅認真。
大家嘴上沒說,心裡卻都明白,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隻能勝,不能敗……
下午四點多,所有人準備就緒。
王參軍製定的戰術非常簡單,就是在張小琴下班的必經之路,以抓小偷的名義抓人。
為了這個,大張兒和小趙兒還特地穿了警服。
免得附近有群眾不明就裡,上來見義勇為。
這時候樂意多管閒事的人可不少。
尤其在大街上,看見好幾個男人欺負一個女的,保不齊就有英雄救美的。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共分兵三路。
主要負責抓捕的,是鐘俊達帶著大張兒、小趙兒,其他兩組分彆由王參軍和汪大成帶領,分彆在兩翼策應。
一則,以防萬一,就算張小琴跑了,還能快速二次圍堵。
其次,也是為了觀察,在張小琴被抓的一瞬間,是否有形跡可疑的人。
杜飛也來到現場,名義上作為總預備隊,其實就是一個人坐在吉普車裡。
他樂得如此,正好通過空中的烏鴉俯瞰全局。
冬天天黑的特彆早。
剛到五點,已經沒什麼亮兒了。
這時張小琴從師大出來步行回家。
因為距離不遠,她平時並不騎自行車。
剛出校門就聽見天上傳來一陣“嘎嘎”的烏鴉叫聲。
張小琴抬頭看了一眼,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
最近這段時間總能看見烏鴉,令她懷疑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兆頭?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自己搖頭按捺下,還自顧自的笑了笑,覺著自己神經過敏。
隨即又歎了一聲。
當初留下來,她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
居然信了長官的鬼話,說三年就能反攻。
結果,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
一晃已經快二十年了。
張小琴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她早就厭倦了,但她知道那幫人的狠毒,根本不可能給她上岸的機會。
張小琴收回目光,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彆胡思亂想,像往常一樣向家走去。
卻不知道,剛才她的種種表現,都落到了杜飛的視線裡。
專門負責盯著她的小黑3號,混在幾隻普通烏鴉裡。
杜飛早早開啟視野同步,鎖定了她的位置。
不知怎麼,杜飛有種預感,今天晚上抓張小琴恐怕不會一帆風順。
但到底因為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按說為了抓一個女人,整個專案小組傾巢而出,絕對沒有輕敵。
難道還有什麼沒考慮到的隱藏因素?
杜飛一邊思忖,一邊居高臨下盯著張小琴。
張小琴走路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功夫就接近了埋伏圈。
這裡是一條不算很長的胡同。
東西大概有二十米,南邊是前邊院子的北牆,隻有北邊這一側有門。
大張兒和小趙兒藏在其中一棟廣亮的大門裡邊。
鐘俊達則穿著便衣,在前邊電線杆子下邊等著。
隻要張小琴進入視野,他會迎麵走過去。
在張小琴到達埋伏點之前,走到張小琴後麵,與大張兒、小趙兒形成前後夾擊。
這時候正趕上下班,這條胡同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來來去去的。
鐘俊達走過去絕不算突兀。
然而,就在張小琴距離埋伏點還有五六米,跟走過來的鐘俊達還有兩三米遠,周圍另有三個路人的情況下。
她卻忽然腳步一頓,隨即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鐘俊達自認為沒露出馬腳,但張小琴的反應明擺著露餡了。
“站住!”
鐘俊達大吼一聲,立即一個箭步追上去。
而他喊這一聲,也沒指望敵人真正站住,而是在叫前邊的大張兒和小趙兒。
果然,聽到他這一嗓子,蹲守在前的倆人立即衝出來。
但張小琴非常敏捷,身影一晃就跑進了旁邊一個開著門的院裡去。
這種大雜院地形複雜,非常適合逃跑。
鐘俊達緊追不舍。
張小琴非常狡猾,發現鐘俊達追來,立即衝一個站在院裡的青年喊叫“同誌救命!有流氓!”
那青年被嚇一跳,緊跟著就看見鐘俊達凶神惡煞似的衝進來。
還以為真遇上流氓了,立馬大喊道“二大爺!有流氓進咱們院兒啦!”
他這一嗓子不要緊,跟捅了馬蜂窩一樣。
好幾個老爺們兒從各家裡出來,有的拿著擀麵杖,有的提溜火鉗子,還有舉著平底鍋的……
為首是一個五十左右的漢子,長得異常高大,估計有一米九,直接拿著晚上鎖大門的門杠。
鐘俊達被這場麵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