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升級之後的機床,卻一下子大了一圈,看起來也更先進,一看就是高檔貨。
杜飛卻皺了皺眉,雖然機床修複升級後肯定能正常使用。
但這個樣子,還怎麼往外拿?
楊廠長那邊可不是傻子,這台機床明顯不是他們要的那個型號。
到時候杜飛都沒法解釋。
杜飛有些慶幸,剛才沒有一下把三台機床都升級了。
看向剩下兩台。
這次他有了分寸,隻拿出之前三分之一藍光,還分成了兩份兒,包裹住機床。
幾小時後,這兩台機床改造完畢。
外表看起來跟原先並無二致,隻是性能比同型號機床提升了一些。
這次杜飛格外注意,生怕再像第一次,弄過頭了。
第二天,楊廠長和一大爺親自過來,在倉庫看到杜飛放回去的兩台機床。
兩個人的興奮溢於言表。
尤其一大爺,用那雙粗糙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嶄新的機床,恐怕當初他跟一大媽結婚的時候,都沒這樣愛不釋手。
楊廠長更是興奮的給了杜飛一個擁抱:“我就知道你肯定行……太好了!太好了……”
一連說了好幾個‘太好了’,仿佛有了這兩台新機床,8270廠就能一飛衝天了。
杜飛心裡暗笑,見到這兩台機床就這樣了,要是把隨身空間那台機床拿出來,這老哥倆兒還不得高興過去。
興奮過後,立即組織人把機床運回去。
一大爺原先用過這種機床,倒是不用現學。
等安裝好了,一上手又讓他吃了一驚。
看著一大爺試了幾下就一臉愕然,楊廠長不由得緊張起來:“哎,老易,怎麼了?機床有故障?”
一大爺回過神來,一張老臉脹得通紅,忙搖搖頭,卻沒解釋,一路小跑去旁邊拿了一塊鋼料,小心翼翼的卡在機床的夾具上。
然後“卡”的一聲,打開開關給機床通電。
“嗡”的一聲,機床啟動。
一大爺神態認真,一推連接杆,夾具轉動。
杜飛也在邊上看著,這是他第一次看一大爺操作機床。
八級鉗工,行業內最頂級的存在。
此時,一大爺在機床前,好像變了一個人。
杜飛忽然想到,要是在動畫片裡,現在一大爺周圍一定會出現某種加持b的領域,或者浮現出龍虎之類的圖騰,總是就是相當牛逼。
一大爺則在一點一點,轉動搖杆,操縱刀具。
因為是新機床,不太熟悉性能,一大爺非常小心。
過了幾分鐘,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不一會兒就車出了一個形狀複雜的零件。
等完事兒,關閉機床,一大爺長出一口氣,伸手從夾具上卸下零件。
楊廠長忙上前道:“老易,怎麼樣?”
一大爺的表情奇怪,看了看楊廠長,又看看杜飛。
他的反應讓在場的人不由屏住呼吸。
尤其楊廠長,更著急:“老易,你倒是說話呀,到底怎麼了?”
一大爺道:“機床性能很好,刀具也是全新的,就是……”
說到這裡,再次看向杜飛:“杜經理,這兩台機床您是從哪兒搞到的?型號都一樣,為什麼比我原先用過的強這麼多?”
楊廠長一聽,差點翻白眼,鬨了半天竟然是太好了。
杜飛笑了笑:“找人從部裡搞來的,大夥兒可注意了,彆上外邊瞎說去。”
在場眾人都明白,這麼好的機床哪個廠子不想要。
要是過去的8270廠肯定不在乎,進了廠的東西,誰也搶不去。
但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真要有彆的,更重要的單位想要,讓他們怎麼攔?
現在的8270廠根本沒有重要任務,硬是捂著不給,就是不顧大局。
眾人知道利害,連忙點頭。
楊廠長更雞賊,立即道:“老易,趕緊弄點機油都抹湖了,都給我記住了!咱們廠壓根兒沒有新機床,就搞來兩台快報廢的老機床,誰管不住嘴老子讓他回家喝西北風!”
杜飛頭一次看到一向溫和的楊廠長展現出匪氣的一麵。
但也正常,要是沒點強硬手腕,怎麼管得住上萬人的大廠。
隨後一大爺挑了兩個技術最好的徒弟,開始教他們怎樣使用新機床。
之前因為機床精度不夠,隻有一大爺憑手感能完成的零件,現在有了新機床難度直線下降。
其他人練習幾次,良品率就能達到八成以上。
總算不用一大爺一個人硬挺了。
知道內情的幾個人,包括原先的李副廠長和張副主任,這回也是服了。
原先他們隻知道杜飛手眼通天,卻說不清究竟又多大能耐。
這次,不到三天,就從一機部摳出兩台嶄新杜飛進口機床,這是什麼概念!
早前8270廠風光的時候,李副廠長跟部裡打過交道。
一趟一趟跑,求爺爺告奶奶,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把事兒辦了。
想想當初的情形,李副廠長心裡更篤定,必須死死跟緊了杜飛。
李副廠長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喂爸,有事兒?”電話那邊傳來當李副廠長兒子的聲音。
“小庚啊去三線,你報名了嗎?”李副廠長問道。
李庚頓了一下,沉聲道:“還沒輪到我們,爸,有啥情況?”
李副廠長道:“小庚,彆去三線了,留下上我這兒來。”
李庚一愣:“爸,怎麼了……”
李副廠長道:“上次我不跟你說,廠子換了新領導。”
李庚應了一聲。
李副廠長道:“這個新領導不得了,爸歲數大了,也就這樣了。你還年輕,有學曆,有能力,隻要跟對了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杜飛這邊並不知道,搞來兩台機床居然讓李副廠長徹底死心塌地,把親兒子都叫過來。
杜飛離開車間又去楊廠長辦公室坐了一會兒,這才驅車離開。
風塵仆仆回到單位。
剛到中院就跟朱麗打個照麵。
杜飛打聲招呼,朱麗應了一聲,便錯身過去。
杜飛不由回頭看她一眼。
最近總覺著朱麗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雖然不明顯,但隱隱有要避開他的意思。
杜飛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娘們兒搞什麼鬼?
朱麗則更鬱悶。
她也不知怎麼,就跟中了邪似的,自從上次做了那個夢,又想到了借種,她再見道杜飛,就好像做賊心虛似的,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了。
偏偏朱麗還不忿,自己明明啥都沒做,憑啥心虛呀!
她是不服輸的性格,換成彆的女的,遇到這種情況,避開就算了。
可她非要硬逼著自己,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麵對,這才讓杜飛產生那種不自然的感覺。
不過杜飛暫時沒工夫關心朱麗的狀況,因為文森特馬上就要來了。
就在今天,杜飛接到了一個新的消息。
這次跟文森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
名叫亨利·諾爾曼,名義上是一家加拿大公司的商務代表。
其實是魁北克法語區反抗組織的重要成員。
如果隻是文森特,杜飛也不用怎麼準備,說到底他和文森特是一夥兒的。
但加入這個亨利,杜飛必須重視起來。
這可是重要客戶,在杜飛眼裡就是一頭待宰的大肥羊……
很快,在幾天後。
京城火車站的站台上,一列火車緩緩停穩。
從軟臥車廂上走下來的一行人。
為首的兩個人一個是文森特,另一個人大概四十多歲,留著濃密的大胡子,眼窩深陷,鼻子很大,給人一種深邃精明的感覺。
杜飛這邊帶了王斌和吳紅旗二人。
“嘿我的朋友,真是好久不見!”文森特滿臉笑容,看見杜飛立即緊了兩步迎上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