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跟布什湊在一起,沉佳寧看他倆笑眯眯的相談甚歡的樣子,腦子裡不由自主冒出‘狼狽為奸’的成語。
杜飛笑著說道:“嘿嘿,喬治,聽說你們家裡最近鬨的挺凶,又是反戰,又是示威。”
布什乾笑一聲,這種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否認沒什麼意義。
他更好奇,杜飛叫他留下的真正目的。
布什能夠猜到,肯定跟東洋人有關係,他了解杜飛這個人,不會乾沒準備的事。
既然開口跟東洋要133億美元賠款就肯定有後續籌碼,不然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根本也不可能拿到錢。
至少當下的花夏還沒有這個威懾力。
杜飛道:“喬治,之前我跟你承諾,削減對北越的援助,相信你已經看見了效果。”
布什點頭,杜飛這話倒也實事求是,也是雙方合作的前提基礎,不然根本不會有紡織服裝集團的十幾家紡織廠。
“當然,我的朋友,這一點有目共睹。”
杜飛笑嗬嗬道:“喬治,如果我說,能幫助你們,進一步消減大鵝對他們的援助,你信不信?”
布什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一旁的沉佳寧也瞪大了眼睛。
開什麼國際玩笑,杜飛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影響到莫思科去。
更何況也沒聽說,杜飛跟大鵝有什麼密切關係。
過了幾秒,布什皺眉道:“杜,我知道你不是隨便開玩笑的人。”
杜飛仍笑嗬嗬的:“當然”
布什嚴肅道:“你真能……讓大鵝削減援助?難道你想攔截他們的貨船?”
杜飛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喬治,你開什麼玩笑,你們敢隨便攔截他的船?”
布什微微尷尬,沒有做聲。
杜飛拍拍他肩膀:“喬治,我有我的辦法,這你不用管,你隻需要相信我,相信我一直以來的信譽。”
布什腦中飛快過了一遍,杜飛的信譽還是相當過硬的,自從他們倆認識到現在,至少杜飛沒坑過他。
敏敏嘴唇道:“你想要什麼?”
杜飛道:“顯而易見,剛才我跟東洋人提出的要求……怎麼樣,你們幫我從東洋人那兒拿到應得的賠償,我們幫你削弱敵人,減少傷亡,儘快結束這場磨人的戰爭,我們雙方各取所需,合作共贏。”
布什其實已經猜到了,卻是皺眉沉吟:“這……杜,你的提議很不錯,但我不覺得這具有可操作性。我們內部的情況你應該清楚,有些榆木腦袋是不會看著你們拿到那麼大一筆錢的。他們才不管前線死多少人,隻會跳出來反對。”
杜飛不為所動,繼續勸道:“喬治,不要這麼悲觀,我不管其他人,但相信妮可鬆大統領一定會感興趣。”說著語氣更加誘惑:“想想看,在任期內結束已經打了十五年的戰爭,足以讓他史冊留名了。再說,這也不損害你們的利益,隻是在東洋身上割肉,而且價錢也可以談……”
布什聽完,雖然沒有說動他,當他也得承認杜飛的話有一定道理。
“杜,我可以把你的意思反饋上去,不過說真的,你彆抱太大期望,畢竟……你們要的實在太多了,一百多億美元……”
杜飛笑了笑:“沒關係,買賣不成仁義在,這不影響我們的友誼。”
隨後兩人又說了一些閒話,杜飛親自把布什送出單位的大門外。
再回到後院,卻見沉佳寧站在院裡等他。
杜飛叫了一聲“寧姐”招呼到屋裡。
到屋裡坐下,沉佳寧立即迫不及待問道:“這次咱真能從東洋要來那麼多賠償?”
杜飛一邊沏了兩杯熱茶一邊笑著道:“我的姐呀,哪有那麼容易,這可不是一塊兩塊,十塊八塊,掏兜就有,彆說一百多億美元,就是十億八億的,輕易也掏不出來。再說,現在整個東洋都是美果的殖民地,咱們明著是跟東洋要錢,實際損害了美果的利益,你覺著他能幫咱們?”
沉佳寧本來還有些興奮,要知道國家現在最缺的就是資本。
為什麼這些年經濟這麼困難,就是當初大鵝那邊突然撤了投資。
這幾年好不容易熬過來,卻也隻能勉強支撐。
要是真能要來戰爭賠償,不用一百多億美元,就是幾十億美元,也足夠解決很大問題了。
這可是外來的輸血,是直接可以投資的活錢。
就像這兩年杜飛搞的消防器材公司,去年上交的純利潤還不到兩億美元,就已經幫朱爸那邊解決了不少問題了。
沉佳寧不由失望:“不行嗎?那你剛才……”
杜飛笑著道:“資本家最看重的就是錢,那是他們的命根子,在他們的心裡,任何東西,包括人命,都可以換算成錢,再衡量這筆買賣劃算不劃算。我們手裡掌握的籌碼無非是兩處,一個北海道,一個北越,這兩個地方對於東洋和美果來說雖然重要,卻也沒那麼重要,想用這些逼他們,一些小事或許能商量,還真指望他們拿出幾十上百億來?”
沉佳寧皺眉道:“那你剛才還那樣說。”
杜飛嘿嘿一笑:“寧姐,有句話叫有棗沒棗打三杆子,你沒聽過?萬一他們腦子抽抽,就同意了呢反正說幾句話又不費什麼。”
沉佳寧張了張嘴,一臉無語。
看著杜飛,真不知道該說這個家夥什麼好,沒好氣道:“你自個兒待著吧,我回去了。”
說完一擰腚就走了出去。
回到自個辦公室,沉佳寧越想越不對勁。
以杜飛的性格,難道真是有棗沒棗打三杆子?可要不是,又是什麼?
正如杜飛自己說的,眼下這點籌碼想逼東洋人甘心拿錢明顯不夠。
沉佳寧想來想去,乾脆拿起電話給她姐打過去。
吧啦吧啦把剛才的情況大略說了一下,電話那頭沉佳興認真聽完,思忖片刻道:“小寧,這個事兒要我說,杜飛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沉佳寧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沉佳興道:“杜飛這個人乾什麼都深謀遠慮,不打無準備之仗。這次既然知道希望不大,還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一定另有圖謀。”
“另有圖謀?有什麼圖謀?”沉佳寧繼續問。
沉佳興笑道:“那我哪兒知道,要是隨便就被人看透了,他就不是杜飛了。”
沉佳寧“嗯”了一聲。
沉佳興接著道:“甭管他有什麼打算,你隻管儘力配合就是了,我估計這次可能是大動作,真要搞成了,我們也沾光。”
沉佳寧道:“我明白,姐你放心……”
另外一頭,布什從杜飛這裡回去就碰到了提前走的安田大作。
“布什先生”安田大作起身鞠躬,明顯是等了一會兒。
布什並不意外:“安田先生久等了。”
安田大作客氣兩句,問道:“不知道布什先生對剛才的事有什麼看法?”
布什道:“安田先生,恕我冒昧,我有什麼看法並不重要,你我隻需要如實把情況傳回國內,至於具體決策都是那些大人物該考慮的,難道不是嗎?”
安田大作心中失望,布什的話看似中肯,其實卻是敷衍。
很明顯不想跟他有更進一步的交往。
安田大作點頭:“您說的很對,抱歉,打擾了。”
布什跟他分開,深深吸了一口氣,當即準備行程,乘飛機回去。
一路換乘,舟車勞頓,布什乘坐的航班降落在洛杉磯機場上已經是四天以後。
坐進一輛黑色的豪華林肯轎車內,布什靠在柔軟的海綿靠背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幾天,從京城到香江,再從香江飛到洛杉磯,把他折騰夠嗆,昨天還在發燒。
好在終於到了,坐在轎車上迷迷湖湖的出了市區徑直向東。
抵達布什家族位於棕櫚泉的彆墅時天已經黑了。
布什在車上睡了一會兒,感覺倒是好多了。
打起精神從車上走下來。
普雷斯·布什在彆墅的客廳等著,聽到開門聲,回頭看一眼,喊了一聲“喬治”。
布什站定叫了一聲“父親”,坐到旁邊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