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景打電話找他阿美巴巴的時候,雞籠坡的大辦公室內,也麵臨著同樣的問題。
老者臉上的皺紋抖了抖,放下手中的電報,看著對麵占的馬哈迪,問道:“你怎麼看?”
馬哈迪微微躬身:“大人,關於這件事……真超出了我的預料,非常抱歉我腦子很亂。在這種關鍵時候,果家需要您的智慧。”
老人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心裡對馬哈迪的回應很滿意,這個時候他要的並不是建議而是態度。
他要確保馬哈迪沒有飄。
現在看來,麵前的年輕人還是很有分寸的,這讓老人十分滿意。
沉默片刻,沉聲道:“你跟那邊熟,還是你去交涉,告訴古晉方麵,我們可以出三千人,事後大年府、也拉府、那拉提歸我們。”
馬哈迪微微皺眉,心裡對老人開出的條件不以為然,三千人就想換三個府的底盤,這個價碼恐怕不太好談。
雖然這次是杜飛主動提出組建南洋威和部隊,但這可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的。
人家那邊已經抵定大局了,叫他們一起就是一個名義。
不過話到嘴邊,馬哈迪又咽了回去,驀的反應過來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麵前掌握著馬來最高權力的老人不知道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可他還是這樣提了,這是什麼意思?
馬哈迪一時摸不著脈絡,這種情況最忌諱輕率的表態,現在最明智的就是閉嘴,跟著領導走。
老者說完,又交代了幾句,才擺擺手讓馬哈迪出去。
與此同時,回到曼穀。
普米蹦的臉色陰沉,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子,斟酌著現在的情況,心裡愈發不安。
忽然站住,下定了某種決心,高聲對外麵道:“來人,給我換戎裝,我要去速卡軍營!”
普米蹦要看看,木那多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現在等不起了,越等下去越感覺有一團烏雲正在向他頭上籠罩下來。
為什麼到現在了,還沒有任何動靜?還有他派過去的心腹,也跟石沉大海一樣。
其實出現這種情況,普米蹦心裡已經知道,肯定情況不好,但他卻不想認,還想最後爭取爭取。
如果失去了木那多這個環節,他這盤棋就徹底輸了,而他不能輸!
再則普米蹦也想不通,木那多究竟能出什麼事。
他農已經死了,他們在速卡軍營還有內應,以木那多的資曆,再加上他的背書,實在想不出來能出什麼意外。
所以,在理智上普米蹦雖然意識到出問題了,腦子裡不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是時候果斷止損了。
根據目前所掌握的情況,肯定有強大的外力介入了,這個因素足以改變許多事情。
但他沒有辦法,眼下他一步一步謀劃投入了大量精力和資源。
這些投入形成的沉默成本壓在他身上,讓他沒得選。
如果不能成功,他本人和暹羅王室都將損失慘重。
到這個時候,普米蹦有些紅眼了,他不甘心失敗。
而且一旦這次失敗,他不知道未來還有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尤其這次動用了非常手段殺了他農,這是相當犯忌諱的。
如果最後他成功了,勝利者可以不接受指責。
可要失敗了,王室的威信和聲望都會遭到不可修複的打擊,這是普米蹦不能接受的。
他表情嚴肅,在仆人的伺候下穿上了戎裝,對著鏡子看了看,猶豫了一下,摘下了眼睛。
他現在需要威嚴,不需要眼睛遮掩銳氣。
普米蹦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正要向外走去,卻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
普米蹦煩躁的皺了皺眉,有心不理會,但是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接起來。
“喂~”他剛應了一聲,電話裡立即傳來嘰裡呱啦的英語:“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國王陛下,向我保證過,絕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現在是怎麼回事……”
電話裡一陣語速極快的輸出,普米蹦甚至能想象如果不是隔著電話,對方的吐沫星子會噴到他臉上。
在暹羅,就算是原先的他農,也不敢這樣跟他說話。
敢這樣的隻有阿美莉卡人,對方正是阿美莉卡在曼穀的大史,同時也是普米蹦在阿美莉卡的中學同學。
深吸一口氣,回到國內這些年,很久沒人這樣跟他說話了。
普米蹦卻不能發作,麵對阿美莉卡,他沒這個資格,儘管他是國王。
“抱歉傑克~”普米蹦調整情緒:“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但請相信我,局勢依然在我們的控製之下。而且,剛才你看到了嗎?那些運輸機,他們正在奪取曼穀的機場,軍正府有人勾結了速聯人。傑克,我們現在必須並肩作戰,擊敗共同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