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加洛林,那是阿勒曼尼聯邦的締造者,在阿勒曼尼聯邦的曆史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而咎瓦尤斯就是他的佩劍。由於裝飾過於豪華,而且刀刃很鈍,後人覺得這把劍無法用於實戰,就把它當成了儀式道具,在阿勒曼尼聯邦新的執政官就任時使用。每一個參會的封臣,都會讓咎瓦尤斯沾染自己的鮮血,以此表示效忠。
但是,據說卡爾加洛林本人,當初卻是用這把劍征戰沙場的。
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個傳說——不是咎瓦尤斯不能用於實戰,而是擁有這把劍的人血脈不純。在擁有足夠純粹的加洛林之血的人手上,這把劍就會蘇醒。一旦蘇醒,這把劍就擁有征服世界的力量。
如今,這把劍被瑪麗拿在了手上。在瑪麗鮮血的喂養下,它的光芒越來越盛,最後甚至變得和太陽一般刺目。那光芒射入艾米的眼睛,令艾米渾身一震,潛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就如決堤一般排山倒海地朝著她湧來——
她看到了混亂的戰場。她看到了披著甲胄的士兵。她看到了在一旁喘息的芬裡爾。
她看到自己身上的滿是傷口,鮮血淋漓。她看到火焰在她的身邊跳動,一時旺盛、一時衰落,仿佛在哭泣。
她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她的麵前,用刀割開自己的手,讓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她的臉上
“karosserenissinpacificiubernansiperiu(卡爾加洛林,至虔至誠的奧古斯都,由神加冕的偉大皇帝)!”
是奧托。他念咒語的聲音和現實中瑪麗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仿佛讓時空都出現了扭曲。
“我擁有四分之一的加洛林血統,你無法抵抗我血脈的力量。”他說道,“來吧,服從於我、服從於我、服從於我!”
縱然已經是許久許久之前,但那滴落到艾米臉上的鮮血卻似乎被咎瓦尤斯的光芒所喚醒,熾熱地燒灼起了艾米的臉孔。“服從於我”三個字重新在艾米的耳邊響起,壓迫著艾米的精神,其力度,遠超奧托公爵施展魔法之時。
瑪麗是法蘭西島伯爵的妹妹,同時也是法蘭西島伯爵的女兒。在加洛林家族一代一代對血脈的提純之下,她所擁有的加洛林之血遠超奧托公爵,已經足以將咎瓦尤斯重新喚醒。
“咎瓦尤斯已被喚醒。凡曾與加洛林之血立下契約者,皆當奮勇向前!”瑪麗高舉那黃金之劍,大聲喝道,“抓住她們,不可退縮、不可恐懼、不可猶豫。隻需記住,聖劍之下,即為正義!”
那些衛兵的眼神,一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恐懼從他們的眼中消失,而被空洞所替代。他們一個個變得呆若木雞,不似活人。
而瑪麗的聲音,同時也在艾米的腦中震蕩
——“聖劍之下,即為正義!”
這個聲音震撼著艾米的靈魂。艾米感到有一股龐大的魔力正在撼動她的精神,試圖將她的理智摧毀。她捂著發疼的腦袋看了看瑪麗,搖了搖頭,又看向被舉在空中的咎瓦尤斯——那才是魔力的來源。這把金光閃閃的寶劍,就像是什麼活物一樣,正在向外釋放龐大的魔力。
“是哲人的器皿。”
她忽地聽到身後的艾拉這麼說道。
艾米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讓精神暫時穩定下來。
“陛下,我沒辦法留手了。”她說道,“如果我出手,他們全部會死,沒問題嗎?”
“不行。瑪麗死在這裡,談判就破裂了。”
“陛下,現在我已經沒有考慮這個的餘裕了。這把劍的魔力正在影響我,想要讓我服從。”
——“啊我死了!”
身後的艾拉發出了完全出乎艾米預料的聲音。艾米忍不住扭回頭,卻看到艾拉又開始躺在地上裝死了。她衣服裡的血包被擠破,正汩汩朝外流出鮮血。
“陛下!你搞什麼!這種時候裝死,有用嗎?對麵的刀劍都沒碰到你呢!”
“艾米你彆說話。”艾拉偷偷睜開一隻眼,“我看那些士兵好像都神智失常了,裝死說不定就能騙過去呢。要是騙不過,我再帶你跑路。”
“能騙過就有鬼了!!!”
然而,那股壓迫艾米的魔力卻在這時忽地消失了。艾米吃驚地回過頭,看到咎瓦尤斯已經不再射出光芒,而本當舉著劍發號施令的瑪麗,此時正捂著嘴在笑。可以看出她已經非常克製,但是卻仍然止不住那笑聲
“我……哈哈……我……哈哈,我真的好久都沒有見過這個雜技了。我小的時候,有個叫達斯特的人一被我碰到,就躺在地上給我變這個。你該不會是他的徒弟吧?”
“被發現了?”艾拉從地上抬起頭來,“我的師父確實就是‘白騎士’達斯特。他有說過在外麵給我收了個小師妹,該不會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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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在一旁“嘖”了一聲——達斯特才沒和艾拉說過這些話,這些都是他們剛剛分析出來的,而且據剛剛的分析,瑪麗應該是艾拉的師姐才對。被艾拉這麼亂扯一通,她倒變成瑪麗的師姐了。
但是瑪麗卻不知道其中的關鍵,艾拉指妹為姐,她隻是搖了下頭“徒弟?他是平民吧?怎麼能當我師父?我隻是和他學了一點戲法,才不是他徒弟。不過既然你是他的徒弟,那我學的那兩下把戲被你看出來,倒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說著,她朝身後的衛兵們揮了下手“你們都退下吧,我有話要和她們私下說。”
衛兵們退了下去,順帶連拉維一並給綁了下去。約瑟芬留了下來,為瑪麗搬來了一把椅子。瑪麗往椅子上一座,“啪”地一下就打開了她那把豪華的扇子。
“阿基坦公爵是想促使海盜王國和阿勒曼尼聯邦的盟約的吧?畢竟和海盜王國的海盜王聯姻了?”她問道。
艾拉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仔細一想,才想起來在外人眼裡,自己現在是代表阿基坦公爵。這才猛地點了下頭。
“那就沒關係了。而且就算我不說,你也已經調查清楚了,沒錯,我的哥哥他現在確實不在凡爾賽宮。”
“那麼那個關於牆洞的政令?”
“是我哥哥預先留給我,交代我三個月後發出去的。我哥哥說,聯邦最近不是很太平,被發現他不在凡爾賽宮的話,可能會鬨出政變,所以臨走前特地準備了這個。你們現在知道了,也不要往外亂說。”
“他去乾什麼了?”
“你沒調查出來嗎?那我可就不說了。”瑪麗把折扇一收,“反正哥哥就是不在凡爾賽宮,所以你們繼續在巴黎待著純粹是浪費時間。聽我一句勸,早點把我的任務做了如何?五朔節要到了,你們得在那之前把布列塔尼公爵活著帶到我麵前。要是過了五朔節,我可就不幫你們了。”
“瑪麗小姐想在那天清晨給布列塔尼公爵送花柱。這是表明愛意的方式。”約瑟芬在一旁解釋道,“所以綁歸綁,你們也彆把布列塔尼公爵給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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