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艾拉繼續前往營地給患者使用藥物。當天新增了13名新的黑死病患者,全都被送來營地隔離。第三天,新增的患者數量多達46名,加上之前的,總計已有162名黑死病患者。而第四天,新增的患者數量更是多達101人。
“黑死病的潛伏期是三天左右,這都是之前的存量。”艾拉向已經不知所措的吉貝爾解釋道,“明後兩天,患者增加的速度應該就會下降。”
艾拉並不是專業的醫生,所能做的僅僅隻是用棍子撩開衣服,根據皮膚的情況判斷病情的嚴重程度而已。不過說實話,對於黑死病而言,就算是專業的醫生來了,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一點事情。
重症的黑死病患者,磺胺是幾乎起不到什麼效果的。好在除了艾拉來之前已有的那一百多名患者外,其他新增的患者都能夠及時地使用磺胺控製病情,症狀惡化的不多。
這四天裡,有很多重症的黑死病人去世了,艾拉指揮亂民們用火把他們的屍體焚燒、然後在深土裡掩埋。
第五天的時候,第一批康複的患者出現了,約有15人。
他們跟著艾拉來到了吉貝爾的麵前,眼淚汪汪地看著吉貝爾。
“人我已經救回來了一批。”艾拉說道,“而且,我還帶來了另外一個好消息。”
幾天下來,吉貝爾早已沒了第一次見艾拉時的心氣,說起話來焉焉答答的“好消息?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有一名原本已經瀕死的患者,被我用藥物搶救了回來。雖然現在還在昏迷之中,但是明天應該就能醒了。”
“就一名?這算什麼好消息。”吉貝爾無精打采,“今天又新增了73名患者。”
“不一樣。瀕死昏迷的患者,靈魂是已經出竅的狀態。”艾拉說道,“也就是說,隻要我們給他指路,幫他找到神明的所在,讓他向神明詢問真相。那麼,等他醒來時,是誰帶來的黑死病,就水落石出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旁邊那個年輕人喝到,“黑死病是法蘭西島伯爵下的詛咒,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我對法蘭西島伯爵很不滿,就算你們散了,下一步我還是要去對付他,所以無所謂。”艾拉看著吉貝爾,“但如果真凶另有其人,你們殺了法蘭西島伯爵就交差,那不是讓真正的犯人逍遙法外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吉貝爾皺起眉頭,“難道你們不僅知道神明的所在,而且還能和靈魂對話?”
“是的。”艾拉回答道,“我的部下裡正好有這樣的一名魔法師。”
“我可從沒聽說過這樣的魔法。”那年輕人說道,“怕是你們在裝神弄鬼吧!”
“她已經在施術了,跟我來吧,是不是裝神弄鬼,一看便知。”
於是艾拉帶著吉貝爾一行人來到隔離的營地。那名昏迷中的患者正躺在一張白色的床單上,而在床單附近,裡裡外外畫了好幾重複雜的魔法陣。
西瓦頓正跪在魔法陣內,閉眼念咒。
“西瓦頓!”艾拉遠遠地打招呼,“你的儀式進行的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魔法陣內忽地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蕩,大地開裂,一隻無形的大手探出深淵,而從那深淵下,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悲鳴!
這場景隻持續了一瞬間就消失了。西瓦頓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可吉貝爾一行人已經嚇得臉色鐵青,後退了好幾步。
“這……這是什麼東西!”
“是惡魔吧,不過不知道是哪一個。每次和靈魂世界通話的時候,總會有邪惡的惡魔前來乾擾。”西瓦頓淡淡地回答道,“但是沒關係,話我已經傳達到了。病人的靈魂正在前往麵見神明的路上,等明天他醒來時,就能把從神明口中獲得的答案給我們帶回來。”
“好,”艾拉意味深長地說道,“讓我們拭目以待。”
於是,當天晚上,營地就來了不速之客。
他穿著一身黑衣、用黑色的布料蒙臉,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避開正座在地上睡覺的人們,一路來到了魔法陣中。那患者依舊躺在那裡,白色的床單蓋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已經死去的屍體。黑衣人從兜裡掏出一包粉末,又左右看了一眼,確認無人注意到他後,就偷偷扯開了白色的床單。
“抓到你啦!”
拉維一下子掀開從床單,從下麵跳了起來。黑衣人嚇了一跳,轉身想跑,可那些在睡覺的人卻紛紛跳了起來,幾下就把他給按在了地上。
拉維跳到黑衣人的背上,坐在上麵哼哧哼哧地給了他好幾拳“就是你陷害我是不是!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再給你嘗嘗我秘製的螢石酸!”
說著,她從腰間掏出一個瓶子,一股腦兒地倒在了那黑衣人的腦袋上。
“拉維,輕點,彆把他給弄死了,我們還要審訊呢。”
艾拉不知從哪裡轉了出來,身旁還跟著吉貝爾。
看著被按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吉貝爾吃驚不已“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想要來殺人滅口。”
“這樣你就知道了吧。”艾拉說道,“附近這幾個村莊的黑死病是被人故意帶來的,而且,那個人並不是法蘭西島伯爵。”
“扯開他臉上的布!”吉貝爾喝道,“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誰!”
不出艾拉所料,黑衣下的人,正是那個一直待在吉貝爾身邊、和艾拉作對的年輕人。
“怎麼會是你?”吉貝爾發怒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年輕人笑了起來,忽然,他把頭一抬,用儘全力朝著地上的一塊石子磕去!等眾人把他抓起來時,他的額前已經汩汩地流出了鮮血,他本人更是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媽的,這個混蛋!”
吉貝爾憤怒地拔出劍來,還不等艾拉阻止,他就一劍刺入了那年輕人的心臟。
血汩汩地從那年輕人的身體裡流出,很快就成了一個血泊。
——唯一的線索,就這樣斷了。
“你乾什麼?”艾拉喊了起來,“原本說不定還能救回來呢。你直接殺了,那我們審問誰?”
“讓他自殺,簡直便宜了他,不趁他還沒死全時補個幾刀,難解我心頭之恨!”吉貝爾回答道,“而且,也沒必要審問他吧?明天等那病人醒來,問一問神明是怎麼回答他的,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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