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麼衝動,露卡”阿基坦公爵神色平靜地回答道,“我並沒有輕視你的意思。不止是你的士兵,就連我的士兵也還沒有進行賞賜呢——當然,真到了賞賜的時候,我也不會管什麼你的、我的,有功就一齊賞,統統都有賞,你放心就好了。”
“可是仗早就已經打完了!巴士底獄被攻陷了、巴黎被占領了、法蘭西島伯爵被捕獲了,為什麼還要把獎賞給一直拖著?你到底是要拖到什麼時候!”
“不,仗還沒有打完。前不久,還有那麼多的貴族被俘——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的,你在巴黎,不可能沒聽說過吧?”阿基坦公爵說道,“敵人正在暗中盯著我們,而士兵拿到了獎賞就會鬆懈。一鬆懈,就會給敵人可乘之機。”
“可這和我沒有關係!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隻是想替我的部下要來他們應得的獎賞!”
“露卡,你這是在擾亂軍心。如果我把獎賞先發給你的軍隊,而我的軍隊則什麼都沒有,那我的士兵會怎麼想?”阿基坦公爵沉聲說道,“彆忘了,你和你軍隊所能得到的所有賞賜,都得建立在我獲勝這個前提上。如果我失敗了、法蘭西島伯爵或親法蘭西島伯爵的派係奪回了政權,你們一個個全都會被打成亂軍,不得好死。”
露卡又一次被阿基坦公爵弄的啞口無言。
“你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提,不要拘束。”阿基坦公爵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畢竟是功臣,隻要是合理的請求,我都會滿足的。”
說完,阿基坦公爵又給一旁的廚師使了一個眼色“還不快把餐桌收拾了,再去給露卡小姐準備個一份牛肉?她是我的客人,光在餐桌旁看著,像是什麼話?”
然後,他又笑眯眯地往前一指“彆一直站著,坐一會兒吧、”
露卡長吸一口氣,終於拉開一把椅子,坐到了阿基坦公爵的身前。
“我不想吃什麼牛肉,我隻想知道,我的士兵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獎賞?”
“你真就這麼著急嗎?”
阿基坦公爵的手指在桌板上敲了幾下。
“這樣把,就定在公審法蘭西島伯爵之後。法蘭西島伯爵一死,我就把你們應得的東西如數賞給你們,如何?”
“好,那什麼時候進行公審?”
“這得看你。”阿基坦公爵笑眯眯地說道,“我決定由你全權負責審判法蘭西島伯爵這件事。”
“我?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義軍的頭領,代表著人民的呼聲。而人民的聲音是最正義的——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不是嗎?”
“我不想再摻和這件事了!”露卡把手使勁地在桌子上一拍,又一次站了起來,“黑死病未必就是法蘭西島伯爵乾的。他確實是默許了亞伯拉罕教會的存在,可你也默許了!你和他,根本就沒有多大的不同!”
“你怎麼又在說這種話?”阿基坦公爵冷冷地說道,“你是為了正義而選擇站在我這一邊的嗎?你站在我這一邊,不是為了你的部下能夠得到因有的獎賞嗎?”
“我……”
露卡緊緊地揪起了餐桌上的桌布。
“露卡,也許你確實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人。”阿基坦公爵說道,“但你總得為了陪你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著想吧?”
一番掙紮後,露卡無可奈何地轉過了身子
“我明白了……我會去儘快審判法蘭西島伯爵的。”
“不……把身子轉過來,露卡,我還沒讓你走呢。”
“你還想要我乾什麼!”
“關於城外另一支義軍的事情。”阿基坦公爵用手拖住了下巴,“先確認一下,你和他們沒有私底下進行什麼聯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