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沒誇張,水心這張臉實在好看得邪氣,深沉透亮的蒼藍色眸子看人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兒陷進去,白皙的肌膚精致的線條,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能讓人一見鐘情。
像致幻的毒花化成的精靈。
等等——這該不會就是他上輩子的臉吧?
水心讓玄曜給他做發型,要帥氣,還要貴氣。
玄曜震驚於他的新臉隻三秒就憂心忡忡:“舅,我——爹的胳膊。”
媽不是媽了,他現在就改口,適應新關係。
水心:“養養就長回來了。你可真大膽,敢以自己為祭。”
說的扈輕。
扈輕詫異後仰:“什麼以自己為祭?我又不傻。大環境不利我,沒辦法我才以我自己的血肉為引。要是在武丁,我分分鐘能用規則力量絞死那群狗的。現在不一樣了,我改修魔了,哈哈,等老子出關,一樣在魔域風生雲起。”
玄曜有些沒聽懂。
水心:“你爹,是武丁界的仙帝,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玄曜很意外,但沒多少驚喜:“那麼窮的武丁界?爹,你是不是被碰瓷了?”
於是扈輕冰涼的視線鎖死水心,水心不敢說了。
呸,都是你坑得我。
水心:“咱們研究研究怎麼回去。玄曜,你幫我把頭發收拾起來,太多了,壓得我頭皮疼。”
所以,為什麼要長頭發,難道跑到魔域你就不敬佛祖了?
水心:剃度又不是強製。
玄曜從來勤快又好脾氣,拿出麵大鏡子放在他前頭,再拿出梳子和很多小夾子,把頭發梳順,分成很多縷,卷一卷,夾住根部固定,略打量一番,把最底下的五縷交叉成個花型再固定,編。
動作嫻熟。
扈輕看得恍惚:“兒啊,該不會這麼多年你姐的頭發都是你梳的吧?”
“沒有。”玄曜說。
扈輕鬆口氣,要是扈暖讓玄曜給她梳頭,她當真是沒臉。
“我姐,冷偌林姝的頭發都是我梳的。有時候我還幫霜華師伯和燕嬰師伯梳。”
扈輕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家玄曜號托尼?
水心對著鏡子斜看她一眼:“要不然我怎麼讓他幫我梳。”
“不對吧,你給冷偌梳頭蘭玖願意?”
那小子防其他男子跟防賊似的。
玄曜:“冷偌讓我梳的啊。”
好吧,蘭玖聽冷偌的。
“爹,你等我在舅頭上熟熟手,我再給你梳。”玄曜嘴裡咬著小皮筋,唰唰唰的給辮子打結。
扈輕無話可說,這個家,沒有玄曜得散。
她往周圍走了幾步,黃沙起伏,天空略白,像水洗的牛仔。整個倒扣著沙漠,看不見一絲雲,也看不見一絲綠,風吹過沙粒滾動,沙層裡有細小的活動聲。
不知道怎麼來到這裡,是風給他們選的方向?
雖然很荒涼,但,很安全。
一陣大風吹來,扈輕沒抵禦,幾分鐘風便過去,頭上身上全是落沙,飛沙鑽進衣裳破損的地方硌得皮膚不舒服。
扈輕用僅有的左手拉起衣裳抖動,忽然覺得胸口處似乎有什麼——吹進石頭來了?
她一掏,大叫一聲。
嚇得那兩個一步跳過來:“怎麼了?怎麼了?毒蠍子蟄人了?”
扈輕鼻子發緊,眼淚在眼眶裡轉,砸下來,砸到手裡捧著的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