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知眉心微蹙,“所以她這個孩子,能生下來嗎?”
“怎麼?你真的知道?”
顧行知麵色凝重,“眠眠曾經在寒冬臘月的時候在冷水裡泡過,而且那個時候剛好是生理期,所以才會傷到了身體。”
“我曾經聽外婆偷偷跟舅舅說起過,眠眠很難懷孕,就算懷上了,也很難生下來,她怕眠眠接受不了這件事,一直沒有告訴她,甚至不敢把這方麵的醫術傳給她,就是怕她會接受不了。”
路朗先生恍然大悟,“難怪,她學得雜,唯獨婦科方麵一竅不通。”
顧行知著急地問道,“我以為這幾年眠眠有調理好身體,難道真的如外婆所說的,保不住孩子嗎?”
路朗先生歎了一口氣,“她的寒症太嚴重了,在沒有徹底去除寒症的情況下懷孕,對身體的損傷是很大的。”
“所以這個孩子保不住?”顧行知蹙眉,“她這麼愛孩子,絕對接受不了的。”
“以我的醫術,孩子能保住,但對母親的損傷會很大。”
顧行知聯想到了什麼,“所以眠眠會像尹落雪一樣,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一個?”
路朗先生搖頭,“沒有尹落雪這麼嚴重,但是整個孕期對眠眠的身體損傷非常大,現在拿掉孩子,我多花點時間和精力,說不定能把她的身體調理好,以後也能正常懷孕。”
“但是如果堅持生下這個孩子,大概率會有不可逆的損傷,眠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漫長,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她一輩子承受病痛的折磨。”
“我當然也不希望眠眠的身體有損。”顧行知擰眉,“可是這件事情,我們做不了主。”
“我去找厲霆深談談吧,他是孩子的父親,眠眠的丈夫,這件事隻有他能做主。”
厲霆深這幾天都在家陪著顧眠。
路朗先生給厲霆深打電話,約在中醫堂見麵。
厲霆深隱隱能猜到跟顧眠有關,不敢耽擱,立刻趕了過去。
中醫堂已經下班了,隻有路朗先生一個人在。
“這麼晚叫我過來,是顧眠有什麼事?”
“是。”路朗先生長歎一口氣,把顧眠的情況一五一十說清楚。
“事情就是這樣,厲總,我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同時護眠眠和孩子周全。”
厲霆深的臉一寸一寸白了下來,“你的意思是,因為顧眠少女時期受過寒氣,導致體質虛寒,所以孩子不能要?”
“是。”
“不可能!”厲霆深冷冷地看著他,“你對我不滿,覺得我對顧眠不夠好,所以故意說出這種話?”
“厲總,我對你再不滿,也不可能拿孩子的事情開玩笑。”路朗先生歎息道,“這件事情,必須由你做決斷,並且不能告訴眠眠真相。”
“她的外婆瞞了這麼多年,就是怕她承受不住。”
厲霆深低笑一聲,旋即笑聲逐漸放大,如鬼魅般幽冷瘮人。
“你的意思是,要我親手逼顧眠打掉這個孩子,並且不能告訴她原因?”厲霆深的臉色陰沉如水,“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這麼做了,我和她之間還怎麼繼續過日子!她會恨我入骨的!”
“我知道。”路朗先生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出麵,哪怕她不認我這個師父,我也要保她健康無虞。”
厲霆深沒說話,起身邁開長腿往外走去。
大門外,顧行知正站在台階上抽煙。
見厲霆深出來,顧行知走上前,“路朗先生的話,你不能不聽,在眠眠和孩子之間,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厲霆深俊美的臉上寒意遍布,“滾!”
“厲霆深!”顧行知攔住他,“你不能這麼自私!孩子的事情就當我欠你的,但你必須要保住眠眠!”
“你欠我的?”厲霆深蹙眉,“什麼意思?”
“看樣子,你並沒有看清我的日記。”顧行知正色道,“總之,你必須聽路朗先生的話!”
厲霆深猛然聯想到了什麼,一把推開顧行知的手,大步上了車,揚長而去。
集團總裁辦。
厲霆深打開抽屜,從裡麵拿出那本日記本。
他想過燒掉,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所以那天準備了本一模一樣的帶去見顧行知。
厲霆深猶豫片刻,顫抖的指尖還是打開了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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