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
久戈的白骨頭顱,在蘇文腳下那滿是瘡痍的台階廢墟上來回晃蕩。每一次與碎石的碰撞,每一次在斷壁殘垣間的滾動,都帶起一陣塵土飛揚。
直到……
那頭顱如被命運牽引一般,停在了善司維的頭顱旁。
至此。
夙一,善司維,血靈久戈。
這三名妄圖血祭夷洲的魔道之人,徹底長眠於東海,於時光長河中永逝。
“這?這……那?那血魔死了?”
“那九州人殺了血魔?而且隻用了一劍?”
“我,我的天,我真不是做夢吧?快,快掐我一下。”
“連海平學宮、安海王都無法渡過的魔難,在此人麵前,就這般輕飄飄的結束了?”
“他到底是誰?”
“……”
萬籟俱寂的青袁王府,隨著血靈久戈的頭顱落地,一名名夷洲豪門和財閥,皆是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有種天方夜譚的夢幻感。
要知道在蘇文出劍前。
他們可都以為,夷洲浩劫不可平,很快東海就會淪為一片血之汪洋。
哪曾想……
蘇文出劍之後。
那籠罩青袁王府的恐懼,就這麼不複存在了?
“你們看,魔血大陣消失了!”
就在眾人盯著久戈的白骨頭顱發呆時,突然,一道驚呼聲在青袁王府響起。
嗯?
聽到這聲音,安海王等人紛紛抬頭。
果不其然。
那籠罩青袁王府上方的血雲,此刻已經徹底散去了。
不僅如此。
就連那一隻欲要血祭夷洲蒼生的擎天巨手,也隨著久戈身亡,在東海上方化作無數骨屑,被風吹散,好似從沒出現過一樣。
“太陽出來了?”
當一縷餘陽打在臉上,昏迷的平香郡主緩緩睜開雙眼,她看著身旁安海王,然後忍不住呢喃道,“父王,這裡就是九泉之下麼?原來,人在死後,也是會看到太陽的。”
“傻平香,我們沒死,死的是那血魔,還有善司維!”
抱著女兒,安海王劫後餘生的說道,“是那位九州的仙人,救了我們。”說著,他伸手指向蘇文。
“仙人?”
一臉驚疑地看向蘇文,平香郡主不可思議道,“仙人怎麼和我們這些凡人一般無二?”
“傳聞中。”
“仙人不都是踩著七彩祥雲,沐浴萬丈光輪,可他……”
不等平香郡主把話說完。
嗖嗖嗖。
數百名童家的族人,便是齊齊跪在了蘇文麵前,並異口同聲道,“仙門童家,覲見九州仙人。”
久戈死後。
這些被六燧魔火囚禁的海平學宮劍修,也相繼恢複了自由。
看到童家人給蘇文下跪,那些正猜疑蘇文身份的夷洲豪門、財閥,徹底沒了雜念。於是乎。噗通,噗通,他們同樣給蘇文下跪,“夷洲蒼生,覲見九州仙人。”
“安海王,叩見仙人。”
“平香郡主,叩見仙人。”
“夷洲禦右司……”
目睹所有人都給自己老師叩首。羅程程和趙若溪相視一眼,兩人的神色,皆被不真實和淩亂取代。
仙人?
蘇老師竟不是凡人,而是那立於東海傳說中,虛無縹緲的仙人?
“所以在北竿島西村的這些天,我在和仙人學習劍術?”
“所以在王府劍會上,我和童家劍修難分勝負,是因為……我學的劍,也是仙人劍?”
“所以蘇老師說血魔貽笑大方,並非逞一時能,而是……他真有這樣的底氣?”
“……”想到這,羅程程突然伸手掐了下身旁趙若溪。
“好疼!”
委屈的白了眼羅程程,趙若溪嬌怒道,“羅程程,你掐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