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卻將早就準備好要釀酒的清單取了出來,放在她的麵前笑道「有空的時候,給我備上這些」
「這幾日再找人在院子裡灶房邊上搭一個棚子,壘兩口大鍋,開春的時候,我要在這裡教你學會釀酒。」
司馬靜雲聞言咯咯一笑「那我可得多準備一些,到時候,我也釀些靈酒給爹娘嘗嘗。」
寒風一路往南,刮到了鳳凰城,也刮到了秋雲山。
鳳凰城的皇帝宇文天成在得知女兒的去處之後,終於死了跟浮雲城再次聯姻的心思。
畢竟宇文傑回來告訴他,眼下的西門無痕已被天雲山逐出了聖地,更彆說什麼護法長老,天道峰大弟子的身份了。
誰都知道,浮雲城公子一旦沒有天雲聖地的身份
,那便隻能算作一個世家弟子了。
江皇後得知女兒的消息之後,先是幽幽地埋怨了一番,然後也認命了。
畢竟,事實擺在麵前,隻怕自己的幾個皇子,最後都不如去了梅山的公主。
隻因澹台明月告訴她,誰也不知道公主在小金山上破境、渡劫之後,已經是什麼境界。
能讓李修元不遠萬裡從雪山趕到鳳凰城,助她破境渡劫,又怎麼可能任由公主渡劫失敗?
好在慕容芷蘭給了她一個希望,說是春天去白雪城,沒準能見到公主,到時候再說說情,沒準哪天公主還會回鳳凰城逛逛。
畢竟明天的事情,誰知道呢?
有人歡喜有人愁,不,應該是有人正在為自己所做的惡,承受命運的懲罰。
被李修元一箭射得生死不知的公冶無忌,即便有聖人出手醫治,替他保住了一絲生機,早早就被幾位長老一路護送回秋雲山。
身為掌門的公冶賢衛眼見自己兒子的模樣,也無可奈何。
最後跟大長老公冶玉明,和
自己的夫人雲依蘿商量之後,將公冶無忌安頓在後山禁地的山洞裡麵。
因為他的模樣太恐怖了。
妹妹公冶仙夢眼見哥哥生不如死的模樣,就要去南疆尋找二哥公冶野望回來,替大哥報仇。
最後卻被雲依蘿勸住了,畢竟收到了自己兒子帶回來的信。
她知道公冶野望恐怕隻能跟苗疆的聖女成親之後,才能回來。
這個時候,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再出門闖
蕩?
一番勸說之後,終是讓公冶仙夢打消了出門的念頭,畢竟她的修為還不如二哥,怎麼可能去天雲山找那妖孽一樣的少年?
隻不過,公冶無忌回來半月,身上的傷勢也沒有漸漸好轉的趨勢。
胸口的血肉愈合之後,要不了三天又全再次腐爛,發出陣陣腥臭之味。
連他自己都不想活了,便是忍了又忍,依舊會不時地發出將死妖獸的吼叫
聽到這聲音的人都怔住了,包括留在宗門裡見多識廣的長老。大家都知道公子的情形不妙,可是沒有人知道要如何應對。
而那一枝透著一股寒氣,有一些詭異氣息的鐵箭雖然被死在天將台上的太上長老,親手抹去了箭身上的符文。
可是箭身依舊有一道幽光緩緩流轉,恍然一股如惡魔的氣息,已經深深地烙印在鐵箭之上。
便是公冶賢衛和大長老也看不出來這一枝鐵箭的詭異之處,怎麼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隻是兩人卻不知道,這枝箭在經過聖人之手,抹去箭身的符文之後,便隻是一枝蘊藏了一絲魔紋氣息的箭。
跟李修元用摘星弓射出的那一刹,完全是天壤之彆。
午夜夢回,被困山洞的公冶無忌緩緩醒來,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就跟置身於地獄一般,看著胸口的那一個漸漸裂開的傷口,突然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嘶吼。
「啊讓我去死了吧!」
漫天寒風嗚嗚,突然傳來一
道淒厲之極的吼叫,還沒有安睡的眾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往後山望去。
公冶無忌麵色慘白,全身都在顫抖,胸口的皮膚開始萎縮,如秋天的老樹,漸漸變得乾枯。
坐在客堂裡的公冶賢衛還沒有歇息,看著手裡這一枝怪異的鐵箭。
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正欲起身往後山去看看。
卻被雲依蘿拉住他的手,搖搖頭「夢兒已經去後山看她哥哥了,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公冶賢衛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不知是為當初的決定而後悔,還是因為天雲山多了一個妖孽而生氣。
拎著食盒來到後山洞外的公冶仙夢,看著眼前詭異之極的一幕,哪有心思再理會哥哥當下的一切。
隔著鐵柵欄喊叫道「哥哥,怎麼會這樣,這都好些天了啊」
這一刻,她恨死了長老們口中那個天雲山,瞎了雙眼的少年。
倒在地上的公冶無忌掙紮了幾下,身體終究無力垂下,縱然心裡痛苦萬分,張口想要呼喊什麼。
也隻能怔怔地望著妹妹,頹然閉上了嘴巴。
如將死的野獸一樣,倚靠在身後的石壁上,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而公冶仙夢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心腸撕裂,痛楚萬分,竟隻能眼睜睜看著生不如死的哥哥。
淚流滿麵地喊道「哥哥,有什麼辦法能治好你的傷,請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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