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歐陽軒和歐陽漫雪隻在梅園住了三天,便匆匆往銀川城而去。
此行雖然沒能請到李修元參加他們的大婚,可是卻得到了一個天大的機緣,這可是一甕能救命的仙釀。
更不要說,身在白雪城的司馬靜雲和王強的大婚。
李修元也隻是讓師尊去了司馬家族,自己連門都沒有出過。
既然李修元已經答應明年春天會前往雪原,在兩人看來,或許那些消失的修士,真的能被李修元找出來。
而這一年的冬天,李修元原本風平浪靜,無風無雨的心境,卻被歐陽軒兩人的到來打亂了。
最後,他隻是告訴師妹司馬靜雲,在接下來的兩年,不要再去梅山修行。
便是要去,也可以回天雲山。
司馬靜雲一見師兄說得如此鄭重其事,當下也打消了春天之後,前往雪峰山的心思。
剩下的日子,他也讓師妹多在家陪陪爹娘。
梅園就在這裡,想來就來。
甚至讓梅氏也回家陪家人過年,隻要買好的年貨放在梅園,便不用再理會,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起來更簡單。
直到這天夜裡,心有所思的李修元等來了久不曾現身的師父。
看著一臉凝重的徒兒,老道士有些心痛。
忍不住問道“隻是悟道,能把你愁成這副模樣?你是不是白癡?”
搖搖頭,李修元將歐陽軒兩人跟自己說的那番話,跟師父又嘮叨了一回。
最後靜靜地說道“彆人可以不管,隻是神算子是我讓他去雪原上看佛,倘若他出了事,弟子也會背上因果。”
老道士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徒兒的煩惱,竟然是因為此事。
搖搖頭,將神算子當下的情形,將烏素雲和楚霓裳當下的情形跟他說了一番。
“好像那兩個女子跟你也有幾分因果,她們若不是為了去天雲山找你,也不會身陷魔窟了。”
李修元聞言之下,一時無語。
想了想取了三甕用寒梅紫竹釀的酒放在老道士的麵前。
靜靜地說道“這酒弟子也不多,一甕給老和尚前輩,一甕給師父,一甕給我爹娘吧。”
說完又取出一小甕,倒了兩杯放在桌上。
嗅著淡淡的清香,得意地笑道“這還是跟菩薩要了一些紫竹,合著梅山上,跟這園子裡的寒梅一起釀的酒,師父嘗嘗。”
老道士聞言端起來先放在唇前嗅了一下,然後淺淺地嘗了一口,跟著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笑道“要是老和尚回來,他可得流口水了。”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便是那黑風沼澤裡的靈泉,也不知以後年年月月,還會不會再湧出”
在他看來,倘若靈泉不再湧出,隻怕這回釀的酒,便是絕響了。
老道士搖搖頭,笑道“做人要知足,有了這一甕靈酒,你爹娘他們便是沒有跟那女人離開,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想到自己的爹娘,李修元心裡唏噓不已。
他倒不是急著離開,而是想著是不是他跟須彌山了結恩怨之日,便是他跟爹娘再次分開的時候。
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問出這些疑問。
師徒兩人喝了三杯靈酒,老道士笑道“這不是你釀得最好的酒,卻是對你爹娘最有用的一甕酒,不錯!”
李修元淡淡一笑“弟子原本打算到明年春天才會去雪原,出了這事,隻能麻煩師父揮揮手,讓弟子去往那亞色寺吧。”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李修元苦笑道“還好,弟子沒有在菩薩的紫竹林前飛升佛國,否則這些因果,誰去了結?”
“你又不是這一方世界的神仙,你若不在,他們難道不能自救?”
老道士搖搖頭道“好好想想,你總會有離開的一天,不管是這裡,還是須彌山。”
李修元將剩下的半甕酒推到師父的麵前。
淡淡一笑“弟子若一把火燒了那座罪惡的寺院,諸佛會不會來找我?”
老道士胡須一瞪,罵道“你個白癡,你不是已經在那紫竹林前拒絕了他?”
李修元嘿嘿一笑,拍了拍手“那弟子就做一回人間佛,他不管自己的弟子,我去替他管管。”
老道士收起麵前的靈酒,想了想問道“你想何時去?”
李修元回道“明天一早,弟子先去寺裡轉一轉經輪,再說。”
坐地日行三萬裡,一日越過通天河。
晨鐘響起,天空中的雪花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飄落。
隻有手撫經筒緩緩轉動,一襲黑衣的少年,在圍著亞色寺的大殿行走。
就像他來時在亞木寺中轉動那些經筒一樣,隻是,當下的少年臉上有了一抹滄桑之意。
掌心和手指滿是老繭,那是他在紫竹林前修佛百年留下的痕跡。
一如神算子和烏素雲三人,在地底挖礦留下的傷痕。
因為有了師父的慈悲,可以讓他從白雪城的梅園,隨著漫天的風雪逆行北上。
越過通天河,飛過牛角鎮,來到銀川城外的亞色寺裡。
雖然,比他跟歐陽漫雪的承諾早了一些,比神算子算出來的時間快了半個冬天。
今日如來、應、正遍知,憐湣眾生,覆護眾生,等視眾生如羅睺羅,為作歸依、屋舍室宅
一切眾生若有所疑,今悉可問,為最後問。
這一回,他在這裡念誦的不再是地藏經,而是換成了那半卷《涅盤經》文。
來到亞色寺,他不打算化身地藏去打救這些入了魔的僧人,這些諸佛的弟子,以及某個坐在佛堂深處。
卻身如深淵之下惡魔一般的住持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