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醒來。
眼前沒有師父，也沒有烏鴉，白狐也消失了蹤跡。
華天走出山洞，隻見師父躺在這裡曬太陽，天空中卻顯得有些陰霾，顯然是烏雲遮日，太陽躲了起來。
"師父，我睡了幾天？"
"六天，還是七天，昨天那猴子剛剛來聽為師講經，你在夢裡也聽見了？"
王賢搖搖頭："我遇到一隻烏鴉，一隻白狐，還有一個少女......"
老人聞言，淡淡一笑："難怪山頂響了一個時辰的雷，看來真的有白狐化形，在山上渡劫。"
華天搖搖頭。
自言自語道："那麼，那隻會說話的烏鴉呢，它有沒有回來找師父？"
老人搖搖頭。
華天抬頭望向山巔的方向，喃喃說道："那白狐能成功嗎？"
老人淡淡一笑："妖獸渡劫，那是逆天。原本是沒有什麼希望，可有了你的佛血，那就難說了。"
"啊？"
華天一聽麻了。
心想我這不是在山洞裡做夢嗎？怎麼能給那白狐佛血？
隻不過，既然師父這樣說，說不定白狐已經在詭譎莫測的劫雷之下，一朝化形。
隻是，那烏鴉呢？
還有烏鴉說的那個少女幽月呢？
還不成，夢裡還有半真半假？還是自己太笨了？
猴群不在，山間一片寧靜。
華天想著自己沉睡幾天，浪費了大好光陰，這修為也沒有境界，實在有些荒唐。
師徒兩人望山而居，華天突然問了一句："師父，秋天過後，就要下雪了，我們要準備些什麼？"
老人淡淡說道："自然是去打獵，捉魚，曬乾，再去山上挖些野薯，儘可能多準備過火取暖的乾柴......"
"這事弟子去辦，師父放心。"
說完拔劍往天空斬出，仰天大喊一聲："我又回來了！"
想著夢裡一番廝殺，當下的華天，隻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直想跟師弟那憨貨大戰一場。
"撲通！"
就在華天狂呼之下，一頭巨大的黑熊屍體掉在老人的麵前。
"這傢夥，打哪來的？"老人問道。
臥槽！
這妖獸怎麼回事，明明那隻是夢境，這，這個被自己斬殺的大傢夥，卻出現在腳下。
華天呆住了。
沉默半晌，才嘿嘿笑道："這傢夥在夢裡想吃了我跟那烏鴉......後來，不就是遇到那白狐了？"
"這事，怎麼可能是真的？弟子明明在山洞裡做夢啊？"
華生說到這裡，麻了。
老人微微一笑："正好你沒事做，今日先把這黑熊處理了，趁著天氣好，熏成肉乾吧。"
至於華天怎麼能在夢裡斬熊，老人並不在意。
他也不想問個究竟，隻要華天無恙，他這個做師父的就是歡喜的。
這一天，師徒兩人忙了一天，也沒能處理完所有的熊肉。
夜裡，華生烤了一隻熊掌。
一邊笑道："過幾天等師弟那憨貨來，再烤給他吃。"
老人哈哈一笑："倘若五年，十年之後他能去山上渡劫，也得感謝你去那洞裡，偷他釀的靈酒。"
華生嘆了一口氣："我老爹會釀酒，隻可惜弟子那會太小，沒跟他好好學這門技術。"
老人聞言一時默然，華生離開之後，他也難得喝上一壺靈酒。
華生釀酒的技術，又是師弟教的。
細細想來，摸著華天的腦袋笑道："等下山，你跟耶律楚材團聚之後，為師便帶你離開，我們去天山。"
山上還有廟，廟裡還有酒。
華天也需要見識更多的人和事，得到更好的磨礪。
華天聞言，嘿嘿笑道："看來遇到師父之後，我就不能再跟部落裡的小夥伴玩了。"
老人笑道："除非你想跟他們一樣，留在草原做一個牧民，娶妻生子，跟耶律部落所有的孩子一樣......"
華天想著部落裡的叔叔嬸嬸，一時無語。
直到他切了一塊熊掌，往上撒鹽，才說了一句："部落裡的人，也可以修行啊？"
老人點了點頭："你老家鎮上的人也能修行，皇城裡的修士也在修行，還有青城，鳳凰山，天山劍宗的修士......"
"到最後，他們又有幾人能修成大道，掙脫這方世界對他們的束縛？"
"你若想留在草原上，也行，為師不會勉強你。"
華天將熊掌擱在老人麵前的桌上，笑道："這事不急，等下山再說。"
老人也不生氣，甚至連大道理，連華天爹娘的事都沒有提。
畢竟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已經足夠華天震驚了。
白狐化形渡劫，可比人類修士難了許多，而華天還跟那白狐有了因果。
在老人看來，這可比他花上三天三夜講經，更有說服力。
這一夜，華天失眠了。
倒不是因為他剛剛沉睡了幾天，而是，他想到了自己的爹娘。
他自然明白，什麼道理對他來說都沒用。
眼下他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苦苦修行，變得跟師父一樣厲害。
等著有一天，踏破這方世界的虛空，去諸天尋找爹娘，那才是他的夢想。
......
眼見華天不再糾結。
老人讓他接著打磨無相法身，開始負重修行。
應該說是來草原之前，老人就想著有一天會遇上華天，他甚至準備好了如何訓練華天。
如當年師弟一樣。
老人來之前讓鐵匠做了一件五十斤重的鐵甲，雙腳也準備了兩塊二十斤重的鐵塊。
讓華天穿戴起來，再上手裡的長劍。
加起來，有一百斤了。
老人認真地說道："在你下山之前，在你無相法身修煉到第七重之前，都不能脫下這鐵甲。"
"當成一種修行，不僅在山間穿越飛躍，麵前危險也多了一層保護，斬出一劍，力量也會強大幾分。"
華天也不矯情，笑道："等把這些肉烤完，我就去找師弟，跟他玩玩。"
他也知道，無相法身還沒有掌握，遇到跟敵人對戰之時，無法將這一道佛門之力，用來保護自己。
倘若能夠做到這一步，再次遇到黑熊這樣的妖獸。
也不至於手忙腳亂，被一隻妖獸傷到自己了。
老人嘆道："你不是境界不夠，是缺乏實戰。"
"正好你師弟的修為比你高，他跟你的因緣很深，接下來，便讓他陪你實戰，免得以後下山，被人欺負。"
華天點頭，他也知道，猴王師弟的拳法精湛。
倘若自己再教他一些劍法，隻怕以後渡過化形劫後，更是出人意料。
老人繼續說道："沒有實戰磨礪，你很難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出來，就算閉關，一個人苦練，是成不了真正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