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夜耶律明珠感染了風寒,由大夫人月氏照顧,所在小公主並沒有跟著母親一起失蹤。
或許在慕容若蘭心裡隻有複仇,她要把孩子留在耶律王庭。
病中的耶律齊看完慕容若蘭留下的書信之後,一口血噴出,頓時倒在大帳之中。
這一口精血噴出,終於將耶律齊堅持的信念打垮,拉著月飛雪的手淚水橫流,一直不停地說“悔不當初,不應該做好人。”
從這日起,耶律齊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任吃了什麼靈藥都沒有起色。
終於,在妹妹耶律燕趕到耶律王庭的這一日,耶律齊的生命走到了最後一刻。
看著哥哥的模樣,身為皇朝皇後的耶律燕魂飛魄散,撲在哥哥的身上瞬間哭暈在地。
最後自然是花落雨親自出手,用九天之上的靈藥為他續了三天的性命。
在這三天裡,耶律燕寸步不離,終日以淚洗麵。
三歲的耶律明珠不知道爹爹出了什麼事情,嚇得抱著大娘月氏哭個不停。
終於,耶律齊在得知國師李修元已經回到五域皇朝,並邀請自己前往小鎮一聚之時,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拉著耶律明珠和月氏的手,以及耶律燕的手,靜靜地說道“把明珠交給我的兄弟,告訴他我的女兒,也是他的女兒......”
話沒說完,又是一口血噴在了胸前的錦被之上。
之後掙紮著寫了一封給李修元的信,吩咐妹妹用火漆封好口。
看著花落雨斷斷續續說道“麻煩你把這封信給我的兄弟,我的女兒以後就交給他了,天上地下,讓她跟著......”
又輕輕撫摸著耶律明珠的小臉說“你還有一個乾爹,他會教給你天下無雙的劍法!”
說完之後,口中鮮血不斷,雙目緊閉,撒手塵寰。
這一下,任花落雨這樣的大修士也毫無辦法,因為眼下的耶律齊生機全無,任神仙也救活不了他。
這一回不僅是耶律燕,便是月氏也哭暈了過去。
嚇了一跳的花天下、花落雨分彆出手救人,嚇得納蘭明和夏若雨站有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生死大事,他倆還是頭一回經曆。
此刻殘月西沉,天邊現出了一抹魚肚白。
得知自己兒子隕去的耶律楚材長歎一聲,望著天邊的曙光,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帳內傳來一聲驚呼,侍女跑出來看齤耶律楚材怯生生地說道“大王,夫人有喜了!”
耶律楚材猛然一愣,看著走出大帳的花落雨問道“姑娘,我這孩子喜從何來?”
花落雨看著他靜靜地說道“我很抱歉救不了耶律齊,好在他的夫人月氏身懷六甲,怕是已經有數月了。”
耶律楚材聞言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望著天邊的一抹旭日,半晌說不出話來。
自己的兒子不幸殞命,卻為他留下了一個遺腹子,且不論是男是女,都是耶律王庭的未來。
終於,耶律楚材拉著走出大帳的耶律燕淚水橫流,怔怔地說道“你哥哥,終是為我們留下了一個希望的種子。”
最終,耶律齊在三天之後按耶律王庭的最高規格火葬,用耶律燕的話說,隻能這樣,哥哥才能去往長生天。
耶律明珠拉著月氏的手哭個不停,吵著要找爹爹和母親。
月氏和耶律燕將哥哥的心願告訴了自己的父王,說哥哥要讓耶律明珠去找皇朝的國師大人。
當耶律楚材得知李修元已經回到五域之後,更是說不出話來。
若論這世上還是誰能做耶律珠珠的乾爹和師傅,必是當年的國師大人。
耶律楚材心裡也知道,若論消失的慕容若蘭來說,她跟耶律齊生下的小公主留在草原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唯有跟著國師大人,耶律王庭的公主才有一絲可能為自己的爹爹報仇雪恨。
看著麵前的耶律燕和花落雨,耶律楚材老淚橫淚,一邊用衣袖抹去淚痕。
一邊說道“兩位,在明珠沒有成長為五域中的大修士之前,千萬不要將今日的真相告訴她。”
自己的孫女已經很苦了,他不想在往後的年年歲歲裡,耶律明珠都活在仇恨之中。
耶律燕拉著自己父王的衣袖輕聲說道“父王,要不你跟我去皇朝吧,這裡太亂了。”
耶律楚材看著她搖搖頭道“我走不開了,你哥哥已經不在......你離開的時候帶著你的嫂子,等到孩子生下來帶封信,我去皇城看你們。”
想了又想,耶律楚材最後將自己的兩個後代都托付給了五域皇朝的國師和皇帝。
在他看來,唯有這樣,才能保住耶律王庭香火不斷。
自己的女兒是皇朝的皇後娘娘,保護自己的侄子跟嫂子自然沒有問題。
於是這一年的草原之行,耶律燕一直處於哀傷之中,以至於影響到了花天下的心情。
連著公主夏若雨,納蘭明隻好拉著花落雨去草原上玩了幾天。
終於在春末時刻,耶律燕帶走了月氏跟幾個侍女,帶著耶律明珠,踏著草原上的離離青草,往南疆三關的方向而去。
遠遠地,耶律楚材於風中目送女兒、孫女和兒媳離去,任兩行清淚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離恨恰似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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