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如玉笑了笑:“若是真是你師公破境了,你正好跟他撒撒嬌,讓他撤消對你們天香書院的懲罰。”
幽若一聽苦著臉說:“這都十年了,師公的氣也應該消失了。”
馮如苦咯咯一笑道:“那你就去哄哄他,沒準還能要幾甕十年的老酒回來。”
幽若嘿嘿一笑,收了話。
然後看著正往烤魚上撒鹽的薰兒問道:“薰兒,我明天要去天玉城,你要不要一起”
“去啊,待在這裡悶死了。”
薰兒拍了拍手笑道:“正好,跟莫長老要一甕靈酒,我都十年沒有喝過了。”
“十年啊……”
幽若怔怔地說道:“我師傅寫給馮姐姐的那首詩還掛在玉瓊閣裡呢……”
天玉城外的劫雷不住地往下落,天街和玉街有不少好奇的修士紛紛往城外趕去。
有的是想湊熱鬨,看看究竟是誰有渡劫。
有的卻是想著趁渡劫之人虛弱之時,打劫一番,便是痛下殺手,也是常事。
玉街某個院子裡,突然間飛掠出一個黑衣老人,頭上一頂鬥笠,臉上蒙著一方麵紗,往城外劫雷落下的方向而去。
劫雷之下的莫無心已經熬過了第一輪九道劫雷,在李修元的提醒下拿出一小壺靈酒喝了幾口。
老人看著不遠處的李修元,看著他突然取了一張木弓在手。
當下忍不住問道:“修元你怕有人會來趁火打劫不成話說你給我的那張符有沒有用,能不能扛下最後一道雷”
李修元搖搖頭,望著天空中的滾滾黑雲歎了一口氣。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怎麼會毫無來由地回到了天街之上,而且一回來沒過幾個時辰,師傅就破境渡劫。
天玉城的修士可不是省油的燈,連大周的修士都會這一手,更不要說天街的長老們了。
想了想回道:“師傅彆怕,有我看著呢,那符能保你最後一道劫雷落下不死……”
“轟隆!”一聲,不等兩人再說什麼,第二輪劫雷已經轟然落下。
李修元沒有理會老人在劫雷下淒慘的模樣,他也管不了,這可是大乘境的天劫,哪裡是他能出手乾預。
當年在洪荒世界不知道死活,替宇文琉璃分擔了一半的劫雷,那是因為他還有神龍之體和鳳凰之身。
眼下這兩樣護體神功都離他而去,他拿什麼去扛
隻不過,他也沒有閒下來,而是在天劫的範圍之外,圍著老人轉起了圈來。
既然天玉城的一幫修士和長老閒不住,他也不能讓這幫人來禍害自己的師傅。
在他看來,於天劫之下做黃雀的修士,跟他眼裡的殺手和土匪並沒有什麼分彆,甚至比土匪還在可惡。
畢竟有的時候,土匪隻要錢不要命。
而天劫之下的黃雀,卻是分分鐘想要了劫下修士的性命而後快,然後打劫一番飄然離去。
於是,在一道道滅世劫雷之下,有一個少年無視眼前的劫雷,一步一步,圍著劫雷的範圍之外漫步。
老人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徒兒在忙些什麼,他在全副心神對抗一道道無情落下的劫雷。
隻是十幾道劫雷落下,老人便已經皮開肉綻,鮮血直往地上的青石板上滴落。
直到第二輪九道劫雷劈完,李修元圍著老人圍了三圈。
眼下的他還做不到揮手成陣,卻也費了些時間在老人的麵前布下一道簡易的法陣。
以他眼下的修為,對付天玉城的長老,卻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天玉城到此地的距離,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
殺機,卻已經穿過數十裡的距離,傳到了這裡。
回到樹林邊上的老樹下趺坐。
乍一看,一身黑身衫麵帶著微笑,將自己坐成一棵樹的少年,已經跟老樹融成了一體。
看不出那是老樹,哪是少年。
便是有天玉城的長老跟修士前來,也絕對不會產生任何的恐懼,更不會感覺到一絲的殺氣。
他們隻會以為這一頭寸發的黑衫少年,隻不過是那家寺院的小和尚,於山間迷了路。
趺坐老樹之下的李修元看著百丈之外的老人,老人正捏著酒壺又喝了幾口靈酒。
最後一輪劫雷,他要保持足夠的體力。
李修元身邊擱著一張透著古樸之意的木弓,這代表了他對天玉城這些長老的絕對尊重。
在他看來,或許隻有麒麟筋才配得上這些合體境的長老和修士。
再加上手裡的符箭,當能阻止這些家夥行黃雀之舉。
眼下的他就是一棵老樹邊上的小樹,要是不去仔細觀察,真的不會發現樹下有人,其人的眼裡蕩漾著冷冷的殺氣。
除了渡劫中的老人,恐怕無人能夠真正的感受到隱藏在樹林邊上的殺機。
甚至老人周圍的那一道法陣他也感受不到。
李修元隱藏了所有的殺氣,他甚至不再微笑,眼下的他無悲不喜,隻是等著最後一輪劫雷落下。
當老人抬頭望著天空中的黑雲時,整個心臟都驟然收縮了一下,整個胸口往內塌陷進去。
致使全身都驟然抽搐了一下,隨後僵硬下來。
天空中的劫雷已經從黑色的劫雷變成了金色,黑色的劫雷和金色的神雷,沒有任何差異重疊到了一起。
重疊之後的劫雷,也是滅世的神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