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如掀掉壓在背上的一座大山,躺在地上的李修元大口地呼吸了一番之後。
爬起來坐在地上,取出水壺咕嘟咕嘟喝了半壺水,這才緩過氣來。
當他伸手摸著隱隱作痛的胸口之時,才發現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口。
想來是自己被在漫漫黃沙壓住,一時透不過氣來,陷入了幻境之中,還好,風暴消失,自己醒了過來。
倘若再昏睡下去,隻怕是要真的要埋骨在這茫茫的大漠之中了。
四下望去,沒有一匹馬兒,也不見一個人影。
想必這些馬兒不是跑贏了風沙往敦煌城而去,就是跟那些家夥一樣,被這突如其來的黃沙吞沒了。
既然四下無人,他也不再急於趕路。
取出買的乾糧咬了一口,想了想又摸出一小甕靈酒抱著喝了起來。
大難不死,雖然用不著仰天狂呼,也得先喝幾口靈酒,恢複一些體力。
在他看來,這一回的遇險,絲毫不弱於在妖域遇險的那一次。
死亡廢墟中雖然無比凶險,被那蛟龍吞了進去,可是他幾乎立刻就失去的神智,再醒來已經在九天之上的荒野裡。
而這一回,卻給他一種無比恐懼的體驗。
讓他明白什麼叫做人定不可勝天,讓他有一種無力和挫敗的感覺。
差一點,就醒不來了。
還好,渾身上來沒有受傷,隻是被黃沙壓得酸痛,想來得靜養幾日,便能徹底恢複。
無論是當年在天山下大佛寺後山的小溪遇襲,還是後來去修羅戰場於深淵裡遇到蛟龍,以至於去到未來的天羅城化身狗蛋。
從下天山開始,他便一直在跟命運抗爭,與人鬥,與天鬥,從來沒有停歇過。
就算身在洪荒世界,帶著澹台明月、宇文琉璃一行人,精神也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
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乏力,甚至想在這裡靜靜地躺到天明。
便是喝了兩口自己釀的靈酒,卻依然無法改善他當前下的精神狀態。
今天所有的潛力已經發揮到了極致,眼前的風暴再拖上一個時辰,他隨時可能崩潰。
看著身前從黃沙裡露出來的黃楊樹,忍不住苦笑連連,心道大漠裡唯有這樣的樹木,才能在這漫天的風沙裡活下來。
不知何時,天空已經是漫天星光靜靜地照耀在他的身上。
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夜風中難得的一絲涼風,星光入體的李修元已經身化九天之上搖光星辰。
七星南指,已是盛夏。
漸漸地,漫天的星光如夏夜裡的螢火蟲落在他的身上,漸漸地往他的胸口彙聚而去。
胸口星光燦爛,跟九天之上的搖光星遙遙相對。
胸口處的星光化為浩瀚的星海,往他的四肢百骸,緩緩地流去。
而一顆神魂已經飛到了九天之上,繞過一顆又一顆的繁星,終於,落在了那夢裡的星辰之上。
身在星空,遙望著浩瀚的星海,李修元試著尋找自己曾經去過的那顆星球。
那個讓他當初放不下,完成須彌山的因果之後,還想要再去一回的地方。
一番尋找之下,最後讓他的眼光落在了一顆並不十分耀眼的星球之上。
不為彆的,隻因為當下的搖光星落下一道耀眼的光芒,靜靜地照耀著星球上的某一方世界,某一座山峰。
夢裡尋她千百度,那人卻在竹峰之上的搖光殿裡。
身化星光,隨著這一道照耀星海的光芒,李修元落在了玄武大陸,天雲聖地的竹峰之巔。
當年的竹棚已經倒塌,換成了一座小小的木屋。
推開虛掩的木門,發現這裡一應俱全,而且打掃得乾乾淨淨,顯然是經常有人來此修行。
歎了一口氣,眼裡看著不遠處的山洞。
當年在這裡化作鳳凰涅槃,身入深淵之下生死磨礪的地方。
如今想來,依舊恐懼不已。
隻怕他有沒有恢複修為之前,都不會再輕易踏進那山洞之中。
便是洞裡依舊放著兩缸靈酒,他也不敢走進去打開嘗上一口。
搖搖頭,踩著漫天的星光,一路往山腰的大殿而去。
就在當下的搖光殿裡,納蘭若玉正跟著藏經樓的老人孟神通守著一壺靈茶,聊得正歡。
“我打算等到夏天到來的時候,就去梅山上看看女聖大人。”
納蘭若玉看著老人苦笑道:“我總得想個法子,看看能不能求得一絲入聖的機緣。”
老人歎了一口氣,看著她回道:“若是我們寶貝徒兒還在,這隻怕不是一件難事。”
“他啊……”
納蘭若玉搖搖頭道:“通天河邊的兩人已經著魔了,守著一個食棚也不願離去,掙的錢還要分給彆人一半……”
老人哈哈笑道:“你又不是他們倆,怎麼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納蘭若玉沒有吭聲,而是將壺裡的殘茶倒在一旁的桶裡,用溫水清理起來。
想了想不甘心地說了一句:“若是我那徒兒還在,這個時候煮一道來自梅山的寒梅靈茶,倒是一件美事。”
“想喝靈茶,不用去梅山,在此也能喝到。”
還沒等老人回話懟她,大殿門口傳來了李修元的聲音:“兩位師尊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