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的秦廣王歎了一口氣:「難得來一回,便移步村中,去喝一杯吧。」
秦廣王望著跌坐風雪中的李修元說了一句:「故人已乘黃鶴去,你可不要再破壞天地間的規矩。」
孟婆聞言一怔,隨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當當當!」
如金戈鐵馬在天地間橫衝直撞,耳中聽到秦廣王的一聲交代,讓暴怒之下的李修元瞬間收住了雙指。
抬頭之間,天空中漫天的雪花飛舞,每一片雪花便是一把劍,滿天雪花便是漫天的飛劍。
他要用這漫天飛劍,斬去高台上的惡魔,一道恐怖的殺氣頓時出現在城主府外的天空中。
這裡是他的世界,不是魔的。
隻是,當他一念起的時候,看到了湖邊的皇甫青梅和李秋水。
看到了城主府中茶廳外跌坐在地的王憐花和莊婉兒……隻是眨眼之間,他的心意再次變了。
隻是不到二刻鐘,他的心意變了兩回。
雙眼瞎的李修元默默地收起了手裡的古琴,靜靜地,將那張摘星木弓拿了出來,手裡捏了一枝,於落霞山下所鑄的神箭。
一枝凝聚了來自大唐雪山的時間之力。
一枝凝聚了用佛門涅槃之火,神河幽冥神火鑄造的神箭。
一枝摻進了魔劍魔紋的魔箭。
一枝天地間獨一無二的鐵箭,在發出「嗡!」的一聲清鳴之下,刺破風雪,往高台上的惡魔飛去。
神箭刺破風雪,連著鎮壓惡魔的一道聖人之意,往高台後方飛去。
最後隻聽得:「哢嚓!」一聲,在風雪中響起。
神箭刺進惡魔已經是骷髏的身體,刺破他的神海,鋒利的神箭刺進城主府那高高的樓牌。
在飛鷹的鷹巢之下,多了一具掙紮,嚎叫中的惡魔之軀。
隻是,當下的惡魔已是一具骷髏,被聖人之意鎮壓的惡魔,無論誰來,都無
法將其從那一枝神箭中釋放出來。
放出神識,李修元跟花廳前跌坐雪地的女人,凝聲說道:「我將這惡魔於城主府前鎮壓三年,我要用他每一滴精血祭奠……」
「聖人不出,無人能將其釋放……三年之後,他會化作漫天飛灰!」
就在兩個女人目瞪口呆之下,少年轉過身去,漸漸消失在風雪之中。
王憐花哇的一聲,兩行淚水再次滾滾落下。
莊婉兒輕歎一聲,心想這世間,又有誰能夠把惡魔鎮壓於那高高的樓牌之上,而三年不死?
隻是為了生祭那些死去的人……
李修元心中那一抹不平之意已經不再燃燒,他在用心眼,佛眼,注視這一方世界。
一邊念誦往生經文,一邊往酒坊的方向而去。
於是,風雪中隱隱有佛經誦讀聲傳來,在這一座雄城裡回響。
已經坐在湖邊小店裡的李秋水收到了弟弟的傳音,當下的她也明白,雙目失明之下,李修元怕是暫時不會出門了。
高高的山上覆蓋著漫山遍野的白雪。
三千大軍出現在雪山下,烏鴉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刺破風雪往山頂而去。
看在西門孤星的眼中,禁不住豪情頓生,仿佛回到了當年,帶著小黑來此山間消滅那些土匪一樣。
大軍分成數隊人馬,沉默中往山上的寺院而去,他們的使命才剛剛開始。
今日天降大雪,山道上沒有一個來此的香客,讓大軍可以從容地一路往上,而不受打擾。
西門孤星陰沉著一張臉,因為他想起了城主府外的那一幕,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於當時下,他握緊了手裡的靈劍,暗自下了決心,若是山上有魔,那便一個都不用留在寺院之中。
如果山上無佛儘是魔,他便如多年前的那樣,讓烏鴉一把火,燒了一座佛寺。
就像當年燒了那土匪的巢穴一樣,決不讓人下惡魔留在山上,為害人間。
他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因為他的眼裡隻有佛,看不見魔。
還好,李修元讓烏鴉跟著他一起來此……顯然,烏鴉有一雙火眼金睛,可以幫助他分辨山上的僧人是佛是魔。
眼下此山,就是一座鐵桶,山下圍著一千大軍,手持澆了火油的弓箭,敢有惡魔衝關,等著它的便是漫天的焰火。
漫天的雪花,往王憐花和莊婉兒的身體落下,染白了兩個女人的一頭青絲。
莊婉揮揮衣袖,風雪驟停,一道劍氣斬向那被李修元盯死在樓牌上的惡魔。
「哢嚓!」一聲響起,卻是惡魔的已經是骷髏的右掌被她斬得粉碎,紛紛往下跌落。
卻沒有一片碎骨落在她的身上。
王憐花望著被鎮壓在樓牌上的惡魔,忍不住問了一句:「親家,我們的孩子,是被這惡魔所害嗎?」
莊婉兒搖搖頭,靜靜地回道:「這件事自有李修元去查個水落石出,給我們,給天下父母一個交代。」
樓牌上的惡魔悶哼一聲,尖聲嘶吼:「臭女人,你們都死定了,我的主人會來救我。」
莊婉兒眉頭微蹙,冷冷地喝道:「現在,你讓他過來啊!」
一聲清斥,刺破了眼前的風雪。
王憐花抬頭望向天空,冷冷地喝道:「那魔你來,我不怕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