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成,你說會不會……有人用天花來害人?”
壽寧宮偏殿裡,朱元璋沉默了一陣兒之後,抬起頭望著韓成,緩緩的出聲詢問。
在問起這話時,他的聲音平靜。
神情也很平靜。
但是這一刻,韓成卻從他那平靜的眼神當中,看出來了滔天的怒火與冰冷的殺意。
皇長孫朱雄英,是朱元璋心中的痛。
每每想起,依舊是覺得痛徹心扉。
對於朱雄英的死,朱元璋是耿耿於懷,到現在也沒有放下。
原本在經過了長時間的調查,卻什麼都沒有調查出來之後,朱元璋已經逐漸的接受了朱雄英的死。
並覺得黃朱雄英的死,隻是一個意外。
畢竟天花這玩意兒無情,不會區分你是不是出身高貴。
也不會在乎,你對得病的人到底有多麼的重視。
朱元璋更沒有想過,誰會專門用天花來害人。
畢竟天花實在是太嚇人了!
簡直就像是個惡魔一樣,一個弄不好,就會有許許多多的人身死。
就連想要用天花害人的人,一個不留神,也會被天花給弄死。
但是現在,在聽了韓成的一番講述之後,朱元璋心裡忽然間升起了一個念頭。
也是因為這個念頭,讓他又一次的,把目光放在了皇長孫朱雄英的死上。
想要得出一些不一樣的答案。
聽到朱元璋的詢問,韓成沒有立刻說話。
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理論上來講,確實是可以用天花來害人。
畢竟天花有這麼一個特性,隻要是感染過一次天花不死,或者是曾經感染過牛痘又痊愈的人,都會對天花免疫。
這些人在接觸天花病人,或者天花病人穿過的衣物、使用過的器具等東西時,都不會被感染。”
隨著韓成的這話落音,朱元璋的目光,變得陰沉了起來。
這一刻,朱元璋心中升起了諸多的念頭。
他站在這裡,微微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韓成都感到壓抑。
這簡直比朱元璋之前,吹胡的瞪眼時更加的可怕。
“雄英得病之後,咱就進行了一係列的調查。
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但硬是要說什麼都沒有查出來的話,也不對。
那就是雄英出去那一趟,所經過的地方,並沒有出現天花。
至少在雄英出去之前,他所要行過的地方,沒有人得天花。
畢竟若是有了天花,咱這邊說什麼都不會讓雄英出去。
可偏偏就是出去了那一趟之後,咱的雄英染上了天花。
而雄英所經過的那地方,也出現了一些感染天花的人。
不過那些地方,屬於應天府管轄。
在天花這件事情上,咱又非常的上心。
所以地方上的人,對此反應很快。
馬上就將得了天花,以及和得了天花的人有接觸的,都給隔絕起來。
因此,那些天花很快就被滅掉了。
針對這一事情,咱也讓人各種的調查了。
就連宮內都有所調查的。
宮內所有得過天花而不死的人,都在調查的範圍之內。
但最終所得到的結果,卻沒有任何的異常。
仿佛咱的雄英身死,就是一場意外。
是咱的雄英倒黴。
出去了一趟,恰巧就遇到了天花。
咱也逐漸的認命了,覺得這就是真實的情況。
可是現在,聽了你所說的話咱才明白。
原來不僅僅是之前得過天花不死的人,今後不會再得天花。
就連那些經曆了天花,卻什麼事都沒有的人,今後也都不會害怕天花!
你這麼一說,咱才發現咱之前的調查,並沒有將所有的地方,都給調查到。
還有很大的疏漏。
那就是,那些天生不懼怕天花的人!”
在說這話的時候,朱元璋的聲音顯得很是平靜。
可是這平靜之中,又帶著一些令人膽寒的氣息。
似乎有著無儘的殺意,在這平靜之中被壓抑著。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來。
一旦爆發,便是石破天驚。
朱元璋都這樣說了,韓成還能說些什麼?
他點了點頭道:“嶽父大人,若是這樣說的話,那這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從理論上來講,確實可行。
不過,使用天花來害人,實在是有些過於喪心病狂。
一個弄不好就容易牽連無辜,許多人慘死。
這……應該沒有人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如此行事吧?”
有一點兒韓成沒有說。
那就是這個時代的很多人,對於天花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哪怕就算是那些經曆天花肆虐而不死的幸存者,也往往不會認為自己今後就不會得天花。
隻覺得,是自己這一次的運氣好。
但下一次遇到天花時,好運會不會還和他站在一起庇護他,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對於天花有著很深的敬畏之心。
不敢在這件事情上亂來。
聽到韓成的話,朱元璋的聲音幽幽的響了起來:“韓小子,你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
把人也想的太過於簡單了。
平常的時候,或許不會有人敢冒這麼大的險。
可是若是他冒險成功之後,所獲得的東西,是百倍千倍,甚至有更多的回報呢?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都會拚上一切,賭上一把了!
畢竟一旦賭贏了,就能獲得極其可觀的回報!
一輩子就徹底的翻身了!
人總是這樣,得到了好的,還想得到更好的。
正常情況下,肯定沒有人去碰這東西。
可是,卻架不住有的人他野心勃勃啊!”
韓成一聽朱元璋這話,就明白朱元璋應該是從和自己的對話當中,得到了不小的啟發。
甚至於,心中都有了比較確定的人選了。
不過對於這事兒,他也不好說。
畢竟這個問題很是敏感,而他所知道的,關於朱雄英的死的消息,也確實是不多。
在這上麵沒有太多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