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
宋予棠及時拉了阮明月一把,可即使如此,阮明月還是被壺口甩出來的熱水燙到了。
刺痛。
她拂去熱水珠,悶聲忍著。
“快去涼水裡衝一下。”宋予棠將阮明月拉到了洗手間,打開了水龍頭。
還好,涼水衝得及時,阮明月並沒有大礙。
阮梟眼見宋予棠和阮明月似乎關係不錯,氣更不打一處來。
“我說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原來你們認識是不是?既然認識,就更應該多賠一點錢了!”
“阮梟,你注意你的言行舉止!”警察都看不下去了,“如果你再無理取鬨,彆怪我們再抓你進去。”
阮梟一聽又要坐牢,立刻轉變了態度。
他對著宋予棠笑了笑:“我說美女,你都開上百萬豪車了,我女兒還住在老破小呢,你既然是她朋友,你給她老子花個二十萬又能怎麼樣?二十萬對你們這種有錢人來說,就和二十塊一樣吧!”
“爸,你真的夠了!你有沒有一點自尊心啊?你這樣和乞討有什麼區彆?人家再有錢,那也是人家的錢,不是你的!”
“阮先生,我覺得你女兒說得對。你問我要錢,哪怕是二十塊,你也要說出個理由來我才能給你。否則,就憑你碰瓷浪費我這麼多時間,我還要問你索要損失呢。”宋予棠說著,轉頭看向警察:“警察同誌,我可以告他索賠的,對吧?”
警察點點頭:“可以。”
阮梟一聽,自己不但可能拿不到錢,還要把人搭進去,開始變得老實。
“好了好了,看在這位美女是我女兒的朋友的份上,這件事情就這樣吧,隻要幫我把醫藥費付了,我什麼都不追究了。”阮梟說。
宋予棠冷笑:“阮先生,你彆搞反了,是我看在阮小姐是你女兒的份上,我才不和你追究,我勸你改過自新,彆再丟你女兒的臉。”
阮梟不說話了。
警察讓雙方簽了和解同意書,就走了,宋予棠公司還要開會,也沒有停留。
阮明月見宋予棠離開,趕緊追出去道歉。
“抱歉,宋總,今天耽誤你時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替我爸向你道歉。”
宋予棠搖了搖頭:“沒事,這事和你無關。”
“謝謝理解。”
宋予棠有點同情阮明月:“你父親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這個阮梟,一看就暴戾又不講理。
“差不多吧。”
阮明月不想多說過去的苦難,她知道,誰都不會真正感同身受。
宋予棠看出阮明月不願多聊,也就沒有再問。
人生不如意十之**,誰的人生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阮明月生在這樣的原生家庭,可能就是她人生的坎坷,不過,有這樣一個三觀不正的父親,她卻依然能保持自己正確的價值觀,這就說明她是個非常不錯的人。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彆客氣,儘管找我。”宋予棠說。
“謝謝宋總,不麻煩你了。”
阮明月不想無故受人恩惠,宋予棠今天不和阮梟計較,她已經很感激了。
**
宋予棠走後,阮明月回到了病房。
剛剛還在喊著頭疼的阮梟這會兒已經下床了。
“人都走了嗎?”阮梟問。
“走了。”
“你現在給我去辦出院,讓醫院把住院費退給我。”阮梟說。
“你不是頭痛嗎?這麼快就好了?”
“死丫頭,故意跟我抬杠是吧?快點,我讓你去退你就去退!這住院費,起碼也有幾千塊!”
阮明月當然不願意去,她去幫阮梟辦出院退錢,那豈不是等同於她和阮梟一起訛宋予棠的錢嗎?
“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嘿,你個小賤人,吃裡扒外的東西!這點小事都不願幫我做,養不熟的白眼狼!”
阮明月由著他罵,轉身離開了醫院。
她今天是請假出來的,公司還有一堆工作等著她處理,阮梟鬨這一出,來來回回也浪費了她的時間。
阮明月回到公司加了一會兒班,處理完工作已經很晚了。
她剛坐上地鐵,就收到了段祁州的信息。
“什麼時候回來?”
阮明月回了個問號,這人又想乾什麼?
段祁州很快發過來一張照片。
照片是在她住的小區樓道裡拍的,一個老太太正坐在她家對門的樓梯上。
是奶奶。
阮明月趕緊打了電話過去。
“我奶奶怎麼來了?”
“奶奶說來看你。”段祁州說完,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已經在地鐵上了。”
“好,那我們等你。”
掛了電話,阮明月越發歸心似箭。
奶奶從來沒有一個人離開過鄉下,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千裡迢迢來到榕城的,又是怎麼找到她的住處的,這一路,肯定很曲折。
半小時後,阮明月趕到了家。
她一上樓,就看到段祁州和奶奶肩並肩坐在樓道裡,段祁州手裡拿著一個很大的餅正在啃,阮明月一眼認出來,那是她最喜歡的梅乾菜餅。
“奶奶!”
“月月。”奶奶一看到阮明月,立刻起身過來拉住她,“你怎麼這麼晚下班,你這工作也太辛苦了吧?吃飯沒有?”
“我吃過了。咱們進去說。”
“好。”
阮明月扶著奶奶進了屋,段祁州提了奶奶帶來的大包小包,跟著一起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