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溪說完這話,轉身走了,徒留阮明月一個人站在原地淩亂了許久。
不過,阮明月很快冷靜了下來。
她知道段元溪討厭她,她說這些,很可能隻是為了膈應她。
如果段祁州真的和初戀有私生子,他大可以和她分手去找初戀破鏡重圓,一家三口和和美美過日子,他何必那麼真誠去宋家對她父母賠禮道歉,又許她一個未來?
比起段元溪,阮明月還是決定相信段祁州。
接下來一周,段祁州很忙,阮明月也很忙,兩人沒時間見麵,偶爾通話,阮明月也沒有和他說起醫院遇到段元溪的事情。
忙完一周的項目後,阮明月比段祁州先空下來。
“段總,今晚有空一起吃飯嗎?”周五傍晚快下班的時候,阮明月給段祁州發信息。
“七點有個會議。”段祁州回,“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段氏對麵的餐廳?”
“好啊,不介意,我下班來找你。”
“好。”
阮明月下班後直接坐地鐵去了段氏。
她沒有上樓,就在段氏大廈對麵的餐廳裡等著段祁州。
“我到啦。”她拍了一張餐廳的照片給段祁州看。
“好,我馬上下來。”
大概五分鐘後,段祁州就來了。
他看到阮明月坐在大廳裡,蹙了蹙眉:“沒有包廂嗎?”
“正是飯點,都被預訂完了。”阮明月笑,“委屈段總和我坐在大廳裡吃一口唄。”
段祁州搖搖頭:“坐在哪裡吃無所謂,關鍵是想吻你大廳不合適。”
阮明月朝她翻了個白眼:“正經點行不行?”
“一個禮拜沒見了,想吻一下自己的女朋友,怎麼就不正經了?”
“誰讓你那麼忙?”
“有個項目被卡了,已經在斡旋了,這兩天就會有結果,等我忙完,好好陪你。”
“好。”
“吃什麼,你點。”
“一吧。”
“好。”
兩人點了餐,段祁州的手機上來信息了,他低頭處理信息,阮明月也沒打擾,隻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旁,看著窗外的風景。
忽然,她看到了之前的同事們三三兩兩一起結伴出來吃晚餐了。
“今天大家都加班嗎?”阮明月問。
“嗯,加班開個會。”
阮明月點點頭,為了不讓同事們看到她和段祁州坐在一起,她還故意貓下了腰。
段祁州看她一眼:“怎麼?和我出來吃飯是做賊啊?”
“就怕以前的同事們誤會。”
“誤會什麼?我們現在正大光明交往,還有什麼可誤會的?”
阮明月正要回答,忽然看到人群裡一個高挑纖瘦的身影。
是那天醫院裡遇到的白恩可,段元溪口中的“段祁州的初戀”。
白恩可和褚飛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的,看樣子已經挺熟了。
“那位……是新來的同事嗎?”阮明月指著白恩可問。
段祁州回頭看了一眼:“是的。”
他說完“是的”就繼續低頭回複手機裡的信息了,表情自然到讓阮明月感覺自己再多問一個字都是對他們這段感情的褻瀆。
可是,她還是心裡稍稍起了疙瘩,段祁州竟然把白恩可帶進了段氏!
阮明月還是想要問清楚,她正要開口,段祁州的手機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段祁州說。
“好。”
電話應該是客戶打來的,段祁州全程都在和對方聊項目合作的事情,阮明月在旁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東西,思緒紛亂。
好不容易等他掛了電話,他又到點去開會了。
“我得去開會了。”段祁州起身的時候湊到阮明月麵前,吻了一下她的額角,“今天太忙了,沒能好好陪你吃頓飯,改天補償給你。”
“好,你去忙吧。”
“嗯,你回去注意安全,到了給我發信息。”
“好。”
段祁州匆匆離開了餐廳,阮明月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質疑這麼一個忙到連飯都來不及吃的男人腳踏兩條船有點委屈他了,可是,段元溪那些話又像刺一樣紮在她的心裡。
這個白恩可,到底是怎麼回事?
阮明月內耗了幾天,最後實在忍不住打電話給沈佳姿說了這件事情。
沈佳姿直接劈頭蓋臉一頓訓斥:“你傻啊,你是十七八歲嗎?談個戀愛還患得患失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平時生活工作就夠累的了,心裡覺得膈應你直接問,彆自己給自己添堵,也彆整天自己瞎琢磨,段祁州那麼忙,你還指望他來猜你的心思嗎?兩個人好好溝通一下,彆因為一些小誤會而產生隔閡,等真的錯過了來不及了你會後悔的。”
這最後半句,明顯是沈佳姿自己的人生感悟。
阮明月覺得,沈佳姿說得很有道理。
正好,段祁州生日快到了,阮明月決定借著這個機會把一切都問清楚。
段祁州生日那天,阮明月下午調休了半天,決定去段祁州住的地方給他好好布置一下,送他一個驚喜。
段祁州現在住在仰山苑的彆墅裡,那裡距離公司比較近,上下班很方便,阮明月之前來留宿過幾次,她知道大門的密碼。
今天,她是瞞著段祁州偷偷過來的。
阮明月提著大包小包,剛推開門,就看到家裡亮著燈。
照理,這個點段祁州應該在公司,家政阿姨也已經下班了,家裡怎麼會有人呢?
阮明月正覺得奇怪,大廳裡忽然有個小男孩跑了出來。
小男孩六七歲的模樣,穿著背帶褲,虎頭虎腦的,手裡拿著一把大水槍,看到阮明月二話不說舉起水槍就滋她。
“誒誒誒!”阮明月連連往後倒退了好幾步,但還是被水槍滋濕了衣服,“你是誰啊?怎麼這麼沒禮貌?”
“進門不敲門,你才沒禮貌呢!”
小男孩朝她做了個鬼臉,再次朝她舉起了水槍。
“可樂!可樂!”
這時,屋裡跑出來一個女人,女人黑色的頭發挽成發髻,穿一條繡花布裙,文藝中透著一絲古典美。
是白恩可。